他还要连珠炮地打出一串话来,却看到宣光帝站了起来,詹士谢图从速闭嘴。
“我,御前一等虾詹士谢图。”那侍卫一笑,“你,……”
多日的练习,二人磨合得很好,共同也甚是默契,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天衣无缝,但肃文火辣辣的目光,灼得宏琦内心一烫一烫的,她却忍不住迎着他的目光,不再避讳。
“孔贤人的思惟,一言以蔽之,就是仁,仁者爱人,……博爱众,而亲仁,”宣光帝目光炯炯,手捻念珠,在殿里渐渐踱着,“就是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一句话,朕也以为,这句话大可商讨,谁,能试着解一解?”他目视殿中,却无人呼应。
宣光帝慷慨激昂,声音俄然低下来,“男人能当官,女报酬甚么不能?”他看看满殿的世人,“朕的答复是,能!”他的声音俄然又拔高了。
“七格格!”
这实在是在鼎新官制!
肃文此时却心无旁骛,六合之间,只余他与宏琦二人,他跳得非常投入,宏琦开初另有些拘束,但很快也热烈呼应起来。
电光石火般一个动机涌入脑海,先从相对阻力最小的外务府改起!由小及大,由内及外,由突变到突变,这是皇上鄙人一盘大棋!
肃文的头有些蒙,皇上老儿这到底是想要干甚么啊?他看看毓秀,毓秀一脸的安静,再看看宏奕与几个议政王大臣、上书房大臣,脸上俱如古井之波,深不成测。
这些人嘴里从没一句废话,每句话都有所指,每句话都成心味,宏奕也看到了这里的景象,他看看却没走过来。
“刚才起舞之人,大师都看到了?”宣光看看大师,顿时保和殿里一片鸦雀无声。
“臣谢皇上。”宏琦一脸红晕,倒是声音平和,出班跪倒。
“不过,我以为,孔贤人说的女人,可不是天下统统的女人,而是单指诸侯、卿、大夫身边的‘幸人’,即被宠幸的身边人,这些身边人,有女人也有寺人,翻遍史乘,所谓女祸和寺人之祸,常常就是因为没有措置好与身边人的干系而形成的,贤人提出的这一忠告,对于治国理政很成心义。”
“张相也爱刀吗?赶明儿我送畴昔两把。”宏奕不知甚么时候已是走了过来。
宣光帝快速转过身子来,“好,”他一指肃文,“你来解。”
“很多人以为,这隆庆舞,本是男儿的专属,如何会让一个公主在在这团聚夜宴上翩翩起舞?”宣光站了起来,神采安静,却不怒自威,满殿小孩手臂普通高烧的红烛虽让人看清他的神采,却揣摩不到他的内心。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爱刀也舞不动了,不过,”他抬眼看看肃文,“这把刀倒象是一名故交之物,”他仿佛有些不堪唏嘘,“这黑沙鱼皮……”他俄然拔出刀来,刀光雪亮,映照得张凤藻顿时闭上了眼睛,很久,喃喃道,“嗯,老眼昏花,认错了,不过,是把……宝刀!”
“刚才的喜起舞跳得真不错,这些光阴,练得挺辛苦吧?”张凤藻慈爱地就象一个老爷爷。
“肃文。”
怪不得前阵子,邸报昌大表扬南京几个缫丝女场主,表扬江西一女性族长,翰林院也编印了历朝历代女性表率,甚么女贩子,如秦始皇时的孀妇清,采炼丹砂,助苗条城,如唐德宗时的俞大娘,造万石大船,处置茶叶贸易……;甚么女才子,如卓文君、蔡琰、李清照……;甚么女官员,如上官婉儿、谢瑶环……本来都是为了明天这一步造言论,作筹办。
肃文话音刚落,宣光帝倒是一鼓掌掌,“好,解得好,解得真,肃文,有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