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说我额娘是恶婆婆?”三妞促狭地笑道。
“呵呵,这,我敢忘吗?”他强放心神,笑道,“曾祖僧格,满州正白旗副都统,祖父格罗,正白旗第九参领,父,”他叹口气,“正白旗第三参领。”
“好,罗敷有夫了,”罗大人笑道,“惠娴指细手巧,这针线活是不差的。”
“甚么叫子时吧?你儿子甚么时候生的你不晓得?又遛鸟去了吧?”他边说边笑边写,写完递给福庆看看,装上封套,又拿过一个红纸签,“嗯,写上个喜字,这就齐活了!得来,今儿也没事,我这就给您往讷采家走一趟,你说你,昨儿过来,他当值,利市我们仨把事办了多好,这还得我再跑一趟!”
“嗯,这句话在理,”阿玛拿出鼻烟来,“拜女家、下茶、开剪,再到迎娶,快的话,也得一年时候,得来,现在我就去找讷采,媒人现成的,外务府御药房老罗那是老哥们,跟讷采也熟,我这就去找他。”阿玛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呵呵。”阿玛福庆倒是一阵笑,甚么话来讲不出来。
惠娴脸一红,却低眉扎眼地一挑门帘跟了出来。
“成,您多操心!”阿玛福庆也是喜气盈面。
二人笑着走出来,肃文倒是一把抓住惠娴的手,“今后,便能够名正言顺了。”
讷采、惠娴额娘并惠娴送到大门口,目睹出了胡同,肃文才忍不住问道,“额娘,惠娴刚才如何着了,怪怪的。”
肃文顿时笑着回道,“在您老面前,就是那文华殿大学士,当朝首辅,不也得管您叫一声罗四爷嘛!”
肃文从速迎了上去,却见惠娴已是变了模样,本来留的“三道帘”剪成了“齐眉穗”,辫根扎二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梳子梳匀,疏松着,鬓边戴一朵剪绒的红绒花,新绞过的脸,也是愈发白净,让人忍不住想香一口,脚下青鞋上绣着满帮的浅碎花,透着喜兴,看着利索、爽眼。
“好,你儿子的官讳!”罗大人看看福庆。
“廿三糖瓜儿粘,廿四扫房日,廿五糊窗,廿六炖大肉,廿七杀公鸡,廿八把面发,廿九蒸馒头,”额娘看着院里不竭忙活的嫂子,赛虎正亲热地围着肃安转着圈,亲热的伸着舌头舔着,“我看,肃文现在有了官职,年纪也不小了,年前给两个孩子把婚事定下来吧。”
“好嘛,”罗大人笑着看他一眼,笑道,“这够长的!好来,家住羊肉胡同,年方十六,属相龙,生辰?”
北都城的夏季,那叫一个干冷,地上的贼冰冻的健壮,走在胡同里,不大会儿就能鼻涕眼泪横流,脸给北风扎得生疼。
一句话,说得惠娴羞红了脸,讷采与她额娘回过甚,慈爱地看看她,“弟弟哭了,我出来看看。”她红着脸走进里屋。
看着那白玉般的手指,肃文内心却俄然想起了霁月,他从速定定神,人家那是吏部尚书家的令媛,我阿玛就是个三品的参领,这差得也太远了。
“好,我们先回,明儿我们在家侯着啊。”额娘也不啰嗦,起家往外走去。
大嫂仓猝去捂她的嘴,两人正在打闹,讷采带着一身新衣盛服的惠娴走了出去。
“呵呵,你作主。”阿玛笑道,“这停选秀女了,以往还得旗里的都统同意,现在我这个参领就能作主,还真得抓紧!肃文现在也是正六品的前锋校,与肃安同一品级,我是正三品的参领,得按端方好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