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母和弟弟一家搬城里住后,89岁高龄的爷爷就被安设在同村的姑姑家了。一到年关,不但事情忙,家里也忙,单位是忙着年关总结和验收,家里是忙着过大年。以是我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回村里看爷爷了。过年前我就打电话给姑姑,说年后一破五,我就接爷爷到城里来,等过了元宵节再给他送归去。
但初四那天,姑姑就打来电话来讲不消接爷爷到城里过十五了,她发明爷爷比来神情恍忽,常常说些奇特的话。比如,爷爷走着走着俄然跌倒,家人把他扶起来后,他就会说本身是被鬼推倒了。或他常常会看着窗外说有一大群鬼出去叫他来了,姑姑问他鬼是甚么样,他说鬼都穿戴长袍马卦,戴着西瓜帽。别的爷爷还说每天早晨,我那故去的两位奶奶都会陪在他身边,整整说一夜的话。听着怪慎人的。
但现在他老了,我已不再计算他当年的暴烈,只在回想他的好。爷爷种田种到八十岁,是村里的种田妙手,经爷爷种的田必然歉收。有村民曾向爷爷请教过种田经历,爷爷只说两个字:勤奋!爷爷会把每块田里的石子和荒草撤除,又会一趟又一趟地挑茅粪到田里,把田养得肥肥的,不歉收才怪呢。家里有好吃的,爷爷老是喜好站在一旁看家人吃,而他本身很少吃,小时候我还觉得他不爱吃,八月十五老是把属于他的阿谁月饼分给我和弟弟,过年老是把肉块夹到我和弟弟的碗里。实在我在五岁时就感受过爷爷温情的一面:初冬时节的一天,我和小火伴去河里玩,见河面上已结冰,年幼的我完整不懂冰层还只要纸一样薄,只想着到上面滑冰玩,不想一只脚刚踏上冰面,人就掉河里了,幸亏小河不深,加上另一只脚还没下去,我爬了上来。但我不敢回家,不是怕爸妈,而是怕挨爷爷训。我找了一个朝阳的地访,把温透了的棉鞋脱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晒,本身则抱着一只赤脚坐在大街上等,当然,过了午餐我的鞋也没晒干。厥后见爷爷找来了,我惊骇地看着爷爷,觉得他必然会骂我的,没想到他没有骂我,而是让我爬到他背上,把我背了归去。我记得我爬在爷爷的背上还是感受很陌生的,因为爷爷常日里只背弟弟,从不背我。爷爷重男轻女的看法很深的。但固然如许,爷爷背我回家的场景一向清楚地留在我的影象里,因为那一该,我确认爷爷也是爱我的。
元宵节前后,街道两旁每隔必然间隔,还点着用蜂窝煤垒起来的旺火堆,熊熊燃烧的火焰,预示着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再加上沿街的彩带和花灯,整座都会都闪现着一片欢庆和祝贺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