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声音又规复了先前的暖和,他改成悄悄拍向慕容悦的肩,像在李府地牢做的那样。
“都雅吗?”
先前在李府地牢,他重伤未愈,说话也温温吞吞,这会儿却仿佛换了小我。重新到脚透着一股古板的严苛,近乎是不近情面的。
慕容悦后知后觉有点怕他,又见李将拧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抬脚就要朝议事厅的方向走。
“将军,我不是用心的。”
李将微微躬身:“听闻三今后要攻打魔渊,末将不敢偷闲。”
李将个子很高,身量笔挺,眉眼详确地像是用笔经心勾描上去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清冽洁净,像初春山颠上刮过的风。
“我的设法是直接攻,杳州县魔物堆积,本地人苦练魔功,将周遭数百里的临城百姓毒害的苦不堪言。”
“外头现在甚么环境?”李将问。
反倒是苏靖有些猎奇地问了一句:“岛上也有害人道命的东西吗?”
慕容悦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手却刚强地不肯松,还偷偷扒拉开一条缝,想看又不敢看地瞄了李将一眼。
他理了理衣衿,发梢上还沾着水,顺着前额往下淌,乌黑洁净的中衣一片濡湿。
“……”
慕容悦固然孩子心性,好话歹话还是分得出来,当下就有些不欢畅了:“你可真够绝望的――再说我不是担忧你吗?”
李将感慨道:“年青气盛时走过一遭,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提起来不免落人笑话。”
慕容悦低着头,修复好的宫阙已经极新仍旧。李将陪着她走向承西楼,期间路过慕容睿的崇华宫,表里墙的色彩变了。不再是浅淡的烟灰,大片光鲜的亮色突入李将视野,他想伸手拉一拉对方,奉告她崇华宫的窜改,却在触碰到对方衣袖的时候想起君臣有别,又不动声色缩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