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这回动了至心,除却林媚,再不想娶她人,求大师成全。”柳永说着,施了一礼。
顾奶娘不着迹的从丫头身上套话,回房跟林媚道:“夫人收下柳状元的庚帖,只说待合完八字再论。此事已有几分端倪了,蜜斯等着喜信就是。”
众位夫人一怔,这如何回事呀?
左森听得莫双柏和柳永来访,公然并不惊奇,忙忙迎了出来,笑道:“甚么风把你们吹来的?”
“这位是我义女,这位是求亲的史少爷,请大师合一下八字。”苏夫人把庚帖递到圆慧大师手中。
林媚却有些不安,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只深思着要不要找周敏敏探听一下,一时却有左府的丫头来递帖子。林媚展帖子一看,倒是左梨聘请她傍晚过府一聚,说道得了一个别致的鞋模样,如果照着做出来,定然都雅。
“事在报酬。”柳永笑吟吟道:“凭我对你一片真情,他定会帮的。”
灵隐寺建在半山腰,倒是本朝建国天子下旨敕造的,厥后改建过几次,成为都城最大的寺庙之一。权贵家的夫人蜜斯,平素多喜往灵隐寺祈愿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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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左梨就携了林媚仓促来了。一时左森和莫双柏避到另一边的凉亭中说话,左梨也自去看花,让柳永和林媚安闲说话。
圆慧大师接过庚帖扫一眼,见得此中一份庚帖公然是林媚的八字,一时顺手把史平佐的庚帖往桌上一放,拿纸弹压住了,只看着林媚的庚帖道:“好八字,……。”他还没说完,就见着柳永进得殿来,冲永平侯夫人嚷道:“夫人且慢,那庚帖拿错了。”
“夫人,夫人,宫里来人,召夫人并二蜜斯进宫。”一名管事喘着气出去,吃紧上前朝永平侯夫人禀报。
两人一时谈笑宴宴。
“柳状元请说!”
圆慧大师没好气道:“灵隐寺人来人往的,我帮人合过的八字,数也数不过来,哪儿记得上回打诳语的是哪两小我呢!”
柳永且不管众位夫人惊奇的神情,三两步挤到圆慧大师桌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方庚帖,递在圆慧大师手中,这才转头笑向永平侯夫人道:“我昨儿使官媒上侯府求亲,侯爷夫人言道,待合过八字再论。今儿却俄然发明,昨儿拿上侯府的庚帖,慌乱中拿错了。这一张,才是我的庚帖。”他说着,又殷勤接太小和尚送过来的茶,一一递与各位夫人,最后一杯递与圆慧和尚。圆慧和尚喝了一口,顺手把茶杯放在桌上。眼睛看动手中两份庚帖,腾出一只手去挪纸镇,一个不留意,纸镇却碰在茶杯上,茶水倾倒,“哗”一声,流了满桌。
林媚一听永平侯夫人想把她许给史平佐,不由吓了一跳,喃喃道:“都怪你。若不是你以往荒唐,母亲如何构和量也不跟我筹议一声,就要回绝你呢?现在叫我如何开口跟她去说?就算说了,只怕她自有很多事理反来劝服于我。到时事情不顺不说,反会伤了母女豪情。这可如何是好?”
永平侯夫人也变了神采。婚事八字还没一撇,这庚帖却断为两截,不管是谁家,也不会再议了。
大殿外,永平侯夫人已是上了香,捐了香油钱,又使借口让周敏敏领了林媚往另一边殿入耳经,这才和史夫人等人款款来找圆慧大师合八字。见圆慧大师施施然出来,永平侯夫人忙把庚帖递在苏夫人手中,笑道:“你只说给义女和姓史的少爷合八字,度着他记不起曾给平佐和小媚合过八字的。”说着,三位夫人便挤到圆慧大师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