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皓儿都在秦王的奏疏房,学习治国之道、强国之策。但是,如此下去,朝中诸臣毕竟会有微词。我与秦霸道,请公孙玄教诲皓儿学业。秦王欣然同意,毕竟他整日忙于国政,哪有过量时候教诲皓儿?何况公孙玄学问赅博,见地遍及,可谓学富五车,由他教诲,皓儿必然大有长进。
“此帛书是真的吗?”
李也应诺,回身叮咛前面的侍从去日月殿抬冰鉴。
他沉声道:“不打紧,你和皓儿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心中微动,我唏嘘于他汪洋般的密意,“无情,我们都不成以死。”
“此种媚香,叫做腐骨散。”我的目光滑过公孙玄,定在丞相面上,“用之少量,对身子有害,若用之过量,便如王上这般昏睡,若不及时施救,结果不堪假想。”
“王上尚未病愈,怎地出来走动了?”我轻声怪责道,微含责怪,不掩体贴。
蒙氏乃秦国大族,起码已有一百多年,出过两位名将,特别是蒙天羽,为秦国立下很多汗马功绩,功劳卓著。如此大将,如何能够通敌卖国?
合宫高低惶恐不已,朝野表里更是民气惶惑。
秦王头也不回地叮咛身后的侍臣李也,“还不快去抬冰鉴过来?”
她是楚翼安插在秦王宫的细作,正如当初赵显将我献给秦王,暗中查探,汇报秦国军政奥妙。
“寐兮,今后我会在宫中陪你,庇护皓儿和你。”低低的嗓音,沉沉的情意,无情随便道来,却让我惊奇万分,“不过要戴着这张面具。”
殿后庭苑渐起轻风,天与地却还是热烘烘的,身上穿得薄弱,亦汗流浃背。
通敌卖国,通的是楚国,卖的是秦国。露初夫人不给我看罪证,只说是千真万确,并无子虚。
“你有奇策?”
帛书右下方印有纹样,乃蘸墨印出的飞凤纹样……这飞凤纹样,我仿佛在那边见过,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我笑道:“公然是好东西,运营恰当,便能一举毁灭,不过要找出与帛书上飞凤纹样不异的物件,只怕不轻易。”
以后,我让姽婳等四人严守流派,从寝殿的窗台爬出去,赶往繁华殿。
千夙逡巡着我的面色,道:“王上很好,夫人不必挂怀。”静了斯须,她又道,“夫人,事已至此,就该往前看,畴昔的事已经畴昔了,再也没法转头了。”
“鸣凤夫人乃春秋白叟高足,医术高深,下臣觉得,为王上春秋计,无妨一试。”公孙玄不卑不亢道。
我清婉一笑,“寐兮从未怨过王上,只怨本身命苦。”
“你明白便好。”听我这么说,秦王点点头,似是很安抚,“当年,蒙将军必然不会让蛟儿去吴国为质,露初夫人死力拉拢丞相,丞相便发起让你带着腹中孩儿前去吴国,咳,当年若非诸臣拥戴蒙将军与丞相之议,寡人也不会送你去吴国。”
他竭诚道:“寡人晓得你受委曲了,当初你孤儿寡母远去吴国,为我秦捐躯那么多,寡人不是那种气度不阔、拘泥陈腐之人,从今今后,寡人不会虐待你与皓儿。”
以后,公孙玄会奉告他为何卧病在床、为何昏睡不醒。不出所料,秦王命人搜索露初夫人、云伊夫人和蒙王后寝殿,在阳硕殿搜出少量腐骨散。
“竟有如此诡异之事?”秦王惊奇道,不太信赖我所说的。
“进了宫,就再难出去了。无情,为甚么要这么做?为甚么你为我支出这么多?”
他点头,伸手摘上面具,展现在我面前的,不是杀手刻毒的脸,而是熟谙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