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很黑,静悄悄的。不远的工地上有少数人已在加班,千瓦灯直射在工地上,很敞亮。他绕过工棚到了用钢板做的围档。他把袋子和包扔了出去。他点上一支烟,端庄八百地向大门口走去。穿戴礼服的门卫挡住他:“不准外出,你不晓得呀,你不怕‘非典’找上你呀。”他仓猝递上一支卷烟:“兄弟,谁不怕呀,没事谁瞎转悠。闹肚子,拉稀,买点泻利停,受不了啦。”他抚上肚子。“快去,少打仗人啊。”门卫接过烟叮咛着。
“嗯,你在,俺的心便不慌了。”
二板的手机拨了两遍才通。他让他到东管头大街拐弯处的电话厅来接他。问老板多少钱,老板说一元,扔到电话机的中间就行。他说:“没零钱,一佰的。”老板站起来看了一下王瑾说:“蒙谁呀,一佰就不给你找啦。”刚一靠近,瞥见瑾子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脏兮兮的,便用一种温和的声音说:“行了,民工不轻易,不要了,快走吧。”王瑾很有气地说:“找吧,俺有钱。”老板坐下去单独看他的报纸不管他了。他坐在袋子上,等二板,心想,带啥口罩,嫌俺脏,谁给盖屋子。怕传上,俺还没有来。
“闹‘非典’工人少了,老板为了稳定局事,才这么干的。”
瑾子欢畅出去,那几个工友却惺惺地跟出来。
他还是上班,离了他,那柱子谁也支不好,他支的合子,向来没有被震裂的。中午用饭时,他已察看好跑出去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