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朝那两碟子点心睇去,一块块晶莹软糯,芳香扑鼻,诱得人馋。
“不会今晚真没月吧!”扭头朝周振威求救,眸子水汪汪的无助。
个别扭的女人,说一句好话跟要她命似的。
你看她挺个肚已然娇媚是妇人,可那脸儿,神情明显还是个心机纯良的嫩丫头。
忽一阵风过了,吹来铁柱一声惨叫。
玉翘咬咬唇瓣,若不是某次把汤药倒掉时被他逮个正着,何至如现这般忍气吞声。
戌时不到,百姓穿戴新衣从屋里出来,桥门巷口熙攘皆是人,早已订好酒楼食店的坐位和酒,一家子凭栏吃新酒,品月饼,赏秋月,谈笑风声。
周振威执意带着玉翘、夏侯寅、孙思晨及一干侍卫,上了醉仙楼三层,临窗落座。
被周兄疼宠的娇娇的,实难以设想会有那般的大主张及惊人胆魄。
恨不得拿绣花针戳他!
世人冷飕飕的颌首。
真是个败家的,银两压身易招贼惦记,实是为他考量!
“铁柱!”他也不恼,只朝门边喊一嗓子。
铁柱跟在背面呼哧呼哧喘气,大嗓门镇静喳呼:“夏侯爷,铁柱最爱吃煎肉饼子,我也要。”
玉翘伸长颈朝角檐外天空望,落日渐沉,余霞温红,皎月还未探出。
他孤傲一人,马车皆帮他雇好,一起吃住,连五十俩都绰绰不足。
院里榴花火红,榴实裂着嘴儿露一嘴晶莹。
夏侯寅可贵面上浮起难堪,笑道:“再过二日便是中秋,我得回都城去,来时川资已用得精光,问周兄预付些银两,他身无分文,让我尽管问小嫂子你来讨。”
富朱紫家自不必来挤这份热烈,自个院落里搭起高台低榭,享那份清幽沉寂之景。
男人便笑着凑上,胸膛伏上丰润的背胛,头轻搁她肩侧,揽着腰儿,一同朝远处望。
想昔日在军帐大营里,看他整日里不是拔刀耍剑,就是领兵兵戈,粗暴豪宕的很,对娘们一个兴趣都没有。
哪知此时这么辣眼睛。
咽咽口水,面不改色的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说便是。”
挑竖起一枝画竿,竿身通体浮缕雕绘麒麟仙鹤及花草等物,抬头便可见顶悬一红色旌旗,上头用金漆写有“醉仙”字样。
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在周兄面前灵巧奉迎的小模样!
玉翘便心安理得的捏起一块梨枣甜糕,咬了稍许含进嘴里。
“你看落日落霞色彩,就晓得彻夜圆月轮满,定是有的。”周振威声沉稳必定,玉翘歪头看了看,没瞧出个乙卯来,可就莫名的信他。
“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夏侯寅“孳”口酒,懒靠椅背上说沮丧话。
“夏侯公子所来何事?”她一点都不想理他。
玉翘撇撇唇淡道:“随便你说去,到当时五十两都别想有,这府里天然也无人敢借你半两。”
止不住感喟,不欢乐就是不欢乐,任你比她熟谙他还早,比她更早近身他周边,本来都是无用的。
这是出来弄月还是来虐他们的?
可看她吃着自个做的糕儿,一脸满满铛铛的愉悦,心中竟忍不住欢畅:“这甜糕可还合味口?”
“他俩常日里都如许?”夏侯寅看那两人唧唧歪歪,亲来亲去的,也不嫌够。
帘子簇簇响动,人高马大的铁柱端着两碟子点心摆玉翘面前,笑呵呵道:“四奶奶,这是夏侯爷做的栗子桂花糕和梨枣甜糕。铁柱尝过,滋味忒好。”
门前青布伞以下一排床凳,满当皆是一坛坛酿的新酒。
哦!是来借银子的,方才嘴还那么欠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