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蕊率先站起,端了一碟点心交由宫女呈到新阳公主面前面,恭敬道:“这是臣女亲手做的菱粉糕,前些日子太子曾来府中,小试过几口,盛赞了几句,今大胆献于公主咀嚼。”
只因方才偷听公主夸她,便忘了藏拙,几句言语下来,就触到了尊朱紫儿的内心隐痛。
她便不落陈迹的顺着瞧去,不由大惊失容,颊色凝冻,额上顿时泌出层层薄汗珠儿。
玉翘瞄了几眼,色极白腻,状似梅瓣,细看却洇着抹烟紫,素雅平淡的很。
新阳公主听她说的倒是详确,想必确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当下也赏了脸,便把这糕吃了个九成。
这本是探春宴极平常的环节,只因这些官家女儿存了别样的心机,便显得内有沟壑起来。
“瞧着了!”玉翘可贵有些怔住,前一世,她记得,公主把自家哥哥探听的详细,那但是好一番川资,自已也存了拉拢她的企图,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哥哥夸的只应天上有。现在,这才没说两句,正谨慎说辞之时,这新阳公主倒显对劲兴阑珊,对哥哥毫无兴趣可言。
“可见家家皆有本难念的经!宫中如此,平常百姓家亦也如此!”新阳公主心有戚戚,抬眼朝某处望去,脸儿一红,靠近玉翘低声说:“你瞧着那晏京府少尹周振威了没?”
她委实没有想过方雨沐会来赴这探春宴。
这点心是玉翘一时髦起,自个亲身做的。
玉翘思忖,方雨沐毕竟是四品官员的女儿,哪知宫中那些爱恨情仇,又未曾与新阳公主处过,自不晓得她的脾气。
“莫要藐视于他.......”新阳公主眼神越扑朔迷离,笑容深幽浮于唇角。
客岁探春宴中,喻红茗却败于一道冻糕,满门抄斩,搅得凄风苦雨,民气惶恐。
玉翘此时,却耳背的听到一侧,方雨沐正死死盯着一味点心,出低低的惊奇声。
赵如蕊愈对劲起来,调子便拔了尖儿:“臣女选的是霜降时节,收的姑苏老水红菱,剔出完整白肉,晒干研成粉末,加二分同是姑苏产得的水磨糯米粉调制,再洒上洁粉雪花洋糖,填入梅花模型上火蒸便可。这菱粉糕补脾胃,去暑解毒,对身材无益有害呢!”
“真是难为你了!”新阳公主浅挖了半勺尝了尝,眉儿微挑,笑看她:“便是你亲手制的,想必晓得体例,不如说来听听如何个制的,世人都好回家学学。”
方雨沐偏歪过甚,瞧了玉翘几眼,笑吟吟道:“早些时候就闻到楚女人身上有股子异香,但是那番榴塔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