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理他。”玉翘心不在焉的顺着采芙指的方向瞄了眼,又将视野调回。
“老尼不舍予此位施主。”这师姑语气淡淡:“你心愿不纯,含了****定会糟蹋了此物,还是让它另觅有缘人吧!”
摊主自是那李姓的师姑。
这可如何是好!玉翘抬眼,另有几个穿着锦服的富朱紫家女子并未散去,明显对此衣裙也非常中意。
夏侯寅从袖袋里拈出一锭银子,哼,他平日里吝啬的很,曾新阳公主想借他银子买花,就是不给。今在这佛门胜地,也菩萨心肠一回,把扇子一闭,抬腿正欲上前......。
“莫要焦急,我们再等等。”玉翘看看四周,已连续有人三三两两围拢过来。
采芙俄然拉拉玉翘衣袖,偷指一侧人群处,心慌道:“蜜斯你看,那位夏侯公子也在,他是来讨银的吗?不得了,正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呢。”
所用蜀锦也不是平常可得!看料子丝滑柔嫩,阳光移照,这色即变幻深浅,昏黄迷眼,再细看,世人皆叹,如若美人穿上,雪颈白脯微露,又这般红的通透,定能魅惑众生。
他走南闯北,甚么绝色倾城没有见过,这妇人还掩着面,他如何就心软了一软呢!
一听二百纹银,倾刻人群嘟嘟囔囔散去太半,玉翘朝春紫看去,笑道:“二百纹银,给这位师姑便是。”
前一世,玉翘与楚钰来过,买过一件光彩浓艳的小衫,她喜好,却被新阳公主拿了去。
老尼朝玉翘边量几眼,总算开口道:“二百纹银,你便可拿去。”
有一公子啧啧笑道:“师姑这衣代价多少?我家娇妾穿了,不知怎生的妖。”
人已满成一圈,皆耐着性子等着,无人敢催促。这师姑并不似别的老尼宅心仁厚,显慈悲为怀,而是脾气古怪,不惮俗人目光。
谁能想到那般简素干枯的老尼,竟能制出如此风情满袭的衣裙来,玉翘心仪万分。
此次,她要一偿夙愿。
玉翘转脸朝采芙瞅去,采芙忙摆手,冤枉道:“银两皆在凌素姐姐那放着呢。”
沉吟稍会,她看向老尼,拔下髻里一枚凤钗递上,恭敬道:“我身上银两不敷,此凤钗本日新戴,折成银两应是只多很多,师姑如不嫌弃,可否抵银一用?”
世人嗤笑。
玉翘被这般挖苦,颊上红霞飞起,一时羞惭的说不出话来,晓得已无回寰之地,逐朝后退了几步,想走又心起恋恋。
春紫机警,近向前去行了个礼,这才笑道:“师姑放心,我家蜜斯为了此裙,已等待多时,如若肯舍予,带回府去必百倍珍惜。”
采芙拈了绢花瞧瞧,又拿起凤钗边量,终撇撇嘴,靠近玉翘小声说:“这剩下的花呀钗的,都有些残次,色彩也不鲜,要么去别的摊子看看?”
果未几时,李师姑放动手中的活,侧身拿出黛青色布袋,开端清算未卖完的物什,再将玄色棉布边角半数的渐渐叠划一,一起放进袋里。
玉翘几人谈笑之间,已至大雄宝殿门前廊上,见摆了十来个摊子,摊上有条不紊的搁着绢帛花朵、珠翠、领抹、绣样、及奇怪色绦线,倒是琳琅满目,件件看了皆爱不释手。
逐拉过春紫,轻道:“瞧了么,这边人渐多,只因这李师姑来自蜀地峨眉,离大理国颇近,这两地绣物了得,她又常在那云游化缘,渐精于此。常常万姓买卖时,她总会偶尔制一两件蜀锦衣裙,在上绣花草蝶鸟作耍,并非特地市卖,只是闲情而至。常常收摊时才拿出,图个尾彩。”
那老尼脸一沉,神情淡薄,冷拒道:“我一削发女尼,头光无发,要这凤钗何为!你但是在折煞我?罢了,你与此物无缘,让于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