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雷”一声电闪雷鸣,温玉浪荡在陌生又熟谙的街道上,竟不知要往那里走,可脚步却也一刻不断歇的奔驰着。
“温玉——”
“走啊!二蜜斯快走啊!别管奴婢了!”
“不,我留下来或许还能反对一阵。你是夫人独一的但愿,决然不能落到顾家人手里,他们想借你颠覆司徒家的江山!”丹姑姑一口气将埋藏在心底的话十足说了出来,或许夫人当年就是不想让本身的骨肉背负这些,才挑选下嫁给温泰兴的,只可惜,她选错了人。不但顾相有这个野心,只怕连他也……
温玉悄悄地坐在玉兰苑的闺阁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沉闷的叩击声在屋内回荡着,彼时的侯府竟出奇地温馨,乃至连风卷树叶的沙沙声都非常清楚,让人感觉好似是暴风雨到临前的征象。
绝望地张嘴大喊着,和着泣泪,她猛地拉开门扉,跑进那昏黑悠长的窄巷,可不管逃出多远,那一声声高呼,一声声击打在血肉与骨头上的沉闷,还是在耳边挥之不去。
“温玉,不要再往前走了!”
他淡淡地凝睇着她,从未见过如此刚绝的女子,她冷酷,她傲岸,她孤寂,周遭披发着如有若无的崇高,即便是她决计用来假装的丑容,都遮不去她涓滴的光彩。如许的女子,大抵连西珏的后/宫都是少有的吧。
冰冷的雨滴击打在她的脸颊上,寒意彻骨,乌紫的嘴唇一开一合,果断且疏离:“我是不会跟你归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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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姑姑……”刹时眼眶酸涩,面前一片恍惚,只瞅见那似真非真的灯火,晕红了一片,直至一滴泪从脸颊滑下,才复又清了然很多。
温玉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顾秋月,顾衍生……我必然会笑着返来的……
丹姑姑半跪在地上,面朝着内里,却扭着脖子对她不断地大喊:“二蜜斯快走吧,丹姑姑对不起你,欠下的债,奴婢到阳间再去处夫人赎罪!快走啊,走啊……”
丹姑姑紧走了几步,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式,这才凑到温玉跟前,小声道:“二蜜斯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跟我归去。”沉沉的嗓音异化着风雨遥遥传来,毫无波澜的腔调倒是那般的不容置否。
“把她们二人抓起来!”低垂的女声穿破黑夜,闻音便知是顾秋月身边的珠儿。
已是二更时分,院里模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像是踩在柔嫩的心尖上,一个激灵,温玉蓦地从床榻坐起凝神谛听。紧接着是锁链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降落清脆,只听“咔”地一下,似是锁开了。
温玉怔了怔:“丹姑姑都晓得?你还晓得些甚么?”
大抵,早在与王家订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进了他们经心安插的局,只可惜,棋盘被她搅乱,现在最多不过平局罢了。
冰儿此时不知身在那边,只怕是要被扳连了。深黑的院落,唯有这一处亮着灯,白日挂厅堂回廊的灯笼,在檐下闪着微小的红光,偶尔随风悄悄摇摆,显得尤其妖媚。
“王睿之……”
他的声音如此耳熟。
温玉站在崖边,身后便是千丈深渊,她又向后挪了几步,稍稍侧眸,嘴角缓缓勾起,忽而回视他,凛然道:“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她口中喃喃,想不到竟是他深夜追随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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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大雨滂湃而下,衣衫刹时就湿透了。带着些许凉意的秋风腐蚀着她的肌肤,濡湿地长发紧贴着脸颊,脚步愈发沉重,雨水如一道帘幕也早已恍惚了视野,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