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就提及当年躲山里活命的辛苦来,实在何老娘那会儿年纪也小,记得记不得的,归正说的有鼻子有眼,据何老娘说,她还在芙蓉山见到过腰粗的明白蛇,何子衿问,“不会是您记错了吧,白蛇不是青城山上的么?”白娘子本籍便是青城山。
何子衿道,“早晨吃得太油不好,祖母想吃,明儿一早我烙新的,配了米粥来吃,那味儿才好呢。”
何涵家也吃到了何子衿着人送去的牛油葱花饼,王氏都得感慨,“子衿跟我们培培一样大,这技术真是没的说。看这饼烙的,分层的,我烙半辈子饼,也没这技术。”
何子衿陪何老娘说了会儿相声,天已尽黑,时人歇息的早,何老娘就要打发儿孙各去安息,陈大奶奶泪流满面的来了,一进屋便扑到何老娘怀里,抱着何老娘痛哭流涕,“舅妈!舅妈!”
何子衿原想明日再烙牛油饼的,成果,到家这点儿工夫,何冽念叨三遍了,何子衿回家就把面和上了。何老娘与余嬷嬷干脆,“哪家像咱家似的,牛油羊油大油样样俱全。丫头电影也是,往花草上用心便罢了,这个还能卖个钱。每天揣摩吃喝的性子也不知如何来的,莫非上辈子是个厨子。”
李大娘都与薛千针道,“阿蒋阿谁性子,竟养出这么两个机警丫头,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我们两个,却都后继无人,以是说,这人间很多究竟在无事理可讲。”
“用饭吧。”李大娘微点头,岔开话题,“子衿虽没能跟你学绣活,厨艺倒是不错。”
何家不是富户,奇怪的东西没有,但平常何子衿做个点心啥的,也常送些去贡献。这牛油葱花饼也做的少,便各家送了些。
何老娘吹牛比较没边儿,何子衿非常有八卦之心,合掌一击,给她祖母恭维,赞,“祖母,本来你小时候就与祖父熟谙了啊?”
三女人笑,“那也无妨,介时做好了给丽丽送些去是一样的。”
余嬷嬷笑,“我看太太也喜好大女人弄的吃喝呢。”
倒不是何老娘与陈姑妈老姑嫂两个生了嫌隙,主如果有陈志这个脑筋不拎清的小子,避避嫌也好。
三女人绣花是一把妙手,厨艺上则不如何子衿了。何况,她绣花手要格外好生保养,最好少做粗活,厨下的事三女人也晓得,只是做的未几。
何老娘心下实在挺美,一挥手还要做不在乎的模样,“勉强就那样吧,瞧惯了一样的。”
这三人虽没来三女人的及笄宴,却都着人送了东西的。
何培培有点儿觉着丢面子,愁闷,“没有。”
一会儿,翠儿被打发到隔壁送野菜。
用过饭,何老娘喝着茶,哼哼唧唧道,“也就是现在,吃喝不愁,常日里好东西吃多了,觉着野菜味儿好。我小时候闹饥荒闹兵祸,每天在山里挖野菜喝野菜汤,那会儿能吃顿白的就跟过年似的,那里似当今这日子哟,想都不敢想,梦里也梦不见哪。”
“屁!我底子没去过青城山。”何老娘吹牛,两手比划道,“这么粗!当时把我吓得哟,一锄头下去就把那长虫给剁了脑袋,救了你祖父一命。”
像她烙这牛油葱花饼,实在烙的很多,除了自家吃的,切成盘送了何念家两张,再有贤姑太太、薛千针、李大娘那边别离切盘送了些。
何老娘这才勉勉强强的不说甚么了。
薛千针笑,“我有技术,你有铺子,还怕后继无人。”到现在,两人便是甚么都不干,后半辈子的吃喝也不愁的。有这底气,糊口便格外尽情悠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