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固然奇怪金元宝,但她白叟家自有理财观,道,“发了财也不能乱花,有了银子就置地,子孙万世基业。”
王氏想到儿子上交的银钱,笑与沈氏道,“随他吧,看他在家也呆不住,趁着年事小,长些本领也好。”待儿子这几年立起来,自家也在县里开个铺子做老板,说不得儿子还能寻个县里的闺女呢。当然,如果万一给何家相中,可就更好啦~不可,本年过年她得好好儿的去庙里拜一拜菩萨才成~这么想着,王氏都恨不能她儿子过了初五就来县里给何子衿当牛做马哩~归正钱很多,还能赚印象分,不是她说,给闺女寻婆家,不就图可靠么。她儿子,不但生得一表人才,会跑买卖,最大的长处就是可靠!这么一揣摩,王氏有些小夺目的脸上竟闪现飘飘欲仙的神采……
王氏刚要说好,江仁已道,“姑姑,这如何成,十六书院就开学了,我十五之前就得来,铺子里打扫不说,货也得搬出来晾一晾晒一晒的透透气,另有开张甚么的,事儿多着呢。”
何子衿笑,“看阿文哥满脸喜庆,就晓得三姐姐过得好不好啦。”
幸亏小伉俪来的也挺早,胡文一来就笑,“早上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想着定是姑祖母念叨我呢。”
何家摆过三女人出嫁的喜酒,江仁便要与父母回家过年了。
沈氏也就没甚么好说的了,“那就随你了。”
何老娘这一叫喊,阿冽阿念没美意义收压岁钱,三女人给他们塞手里,笑,“阿冽阿念尽管收着,空心儿的,就瞧着都雅,实在没多少银子。”
沈氏这么一说,何老娘方松了口,还道,“让阿冽他爹去送,也显得咱诚恳。”
胡文抓住三女人的手握在掌中,一脸美滋滋地,笑,“迟早的事儿。”
何老娘这把年事,哪怕有些老花眼,瞧着小两口的模样,也晓得这新婚好是不好了。因胡文婚前就经常来何家,大师都熟的,便一家子都在何老娘屋里说话。小两口先给长辈请过安,余嬷嬷捧上热茶,大师就团团坐着提及闲话来。实在才结婚三日,能有甚么事?便是再刻薄的婆家也不会在刚结婚的时候刻薄新媳妇,瞧着小伉俪都好,这说话的氛围亦是极好。说着说着,就说到迎亲时对对子的事儿了。
“吓我一跳。”何老娘笑,“也得好生尽力呀。”
胡文与三女人颇是情投意合,只是,这年初儿,人们无不是嫌贫爱富的,三女人嫁奁有限,哪怕陪嫁了一百多亩上等田与一户铺面儿,在胡家实在也算不上甚么。三女人自受深受何老娘教诲,又不是会打肿脸去充富户的,认亲时给族中弟妹的便都是手工活儿。这认亲见面礼刚给了,转眼又到过年。胡老太太还带着家里媳妇孙媳妇忙活灶上的事儿,胡家讲究,供祖的东西,哪怕让厨下提早清算出半成品来,也要家里女人亲身做的,以显诚恳。陈二妞有着身孕在一面看着就好,三女人是新媳妇,跟着学。胡二太太还说呢,“你家子衿女人最好厨艺,侄媳妇定也是妙技术。”
同为雄性,胡文对少年得志的何洛印象不咋地,道,“常日瞧不出来,何洛可真毒手。”
胡三太太问,“侄媳妇当时如何就想着去学绣活儿了呢?”这并不是瞧不起三女人,薛千针在碧水县大驰名声,三女人拜薛千针为师,便是在胡家也不是丢脸的事儿。胡三太太就是猎奇,女人家做些针线去绣坊寄卖甚么的平常,但是像三女人这般拜得名师的修行,可就不简朴了。便是他们家的女人,想拜薛千针为师,不对眼缘儿人家也不必然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