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和花奴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听了竟也是气血翻涌,几近站不稳。
这夜里睡前,我正在桌前看史乘,花奴凑到我身边,小声道:“蜜斯,阿谁刘翠翠领着那两个小寺人还在门口跪着呢。”
这小丫头听了,公然止住眼泪,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真的吗?”
沈登看着我,满怀等候道:“殿下说,若女人情愿,他此生欠着女人,便是女人哪日忏悔,要殿下拿命去赔,殿下也绝无二言,若女人不肯意,殿下也毫不强求。”
沈登一字一句说道:“殿下求女人,承宠,进宫,救恭妃一命。”
明天早晨柳叶儿上夜,她凑到我身边,问道:“女人在看甚么,给我也念念呗!”
“哎。”花奴听了出去把外头大门锁上,便归去睡觉了。
我叹了口气道:“亡吴之功,西施当属也。西施虽为越国崛起立了大功,但终是免不了亡国祸水的臭名。大抵是勾践担忧西施既能亡吴,便亦可亡越吧。我幼年曾路过扬子江,那边有种鱼,叫美人鱼,又称西施鱼,妇人食之可增媚态,传闻便是西施沉江后变幻而成。”
我毫不犹疑的问道:“甚么事情?”
花奴听了上前揪住沈登:“你说甚么?”
柳叶儿擦了擦面庞,吸吸鼻子道:“这还差未几,这范蠡欠了西施太多,下半辈子得好好赔偿她!”
沈登看着我,俄然重重地叩首道:“女人,殿下有个不情之请!”
沈登摇点头道:“皇贵妃一贯在宫里横行霸道,就是皇后娘娘也得让她三分,就算皇后娘娘用正位中宫的身份压她,可皇后娘娘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啊!太后也是故意有力,皇上近些年来,和太后多有政见分歧的处所,太后年纪大了,也垂垂不管事了,成日只顾着吃斋念佛,也是顾及不到。”
“好。”
沈登跪在我面前哭诉道:“女人,殿下真的将近不可了。皇贵妃将近把恭妃折磨死了,每日宫里只给隔夜的搜饭,井里的凉水,服侍的人都换成了皇贵妃的亲信,衣服也不给洗地也不给扫,事事都要恭妃本身亲力亲为,这还是殿下探听到了,不晓得的,她们公开里还不晓得要给恭妃多少罪受,别说是个弱女子,便是成年男人也难以受此摧辱啊!太子殿下获得动静,急得吐了一大口血,气的晕了畴昔,太医说这几番持续的急火攻心,怕是要落下芥蒂的!”
我点点头道:“真的!苏轼有‘五湖问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的说法,讲的就是范蠡在越国复国后,带着西施分开的场景。”
我的心已经给了你,命也是你救的,若这副残躯再能在助你登上皇位,此生便也不算亏欠了你。
我听着她童言无忌,倒也感觉天真敬爱,这让我不由想起里容儿,离家时,容儿也扯着我咿咿呀呀念到“姐姐姐姐不走,容儿也要姐姐。”我又忍不住伤情了一番,沉甜睡去。
我翻了一页,淡淡道:“情愿跪就跪着吧,锁夜门吧,夏天早晨蚊子多,别都飞了出去。”
我捂住心口,问道:“我记得,太后和皇后对殿下是极好的,她们也不能救恭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