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却打断我,只催促问道:“你方才说府里产生了甚么?升儿出甚么事了?”
“花奴!”我喝停她,堪见四下也无外人,柔了口气对她训道:“你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殊不知祸从口出四个字。本日是我听了去,万一明儿叫故意的听了墙根去,鄙弃皇亲的罪名可大可小,扳连了全部方府叫我们方氏数百年基业瞬息间毁于一旦可该如何。”
父亲气得指着郑姨娘的手直颤抖,痛斥道:“贱人!滚回你房里头去!华和如果出了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府里入夜还是灯火透明,父亲刚一下车,通传的小斯就来报说华和复又高热不退,已经提及胡话来了,连问诊的大夫都说束手无策。我和父亲听了急的几近是跑了畴昔,各房姨娘都候在华和的琳琅轩外头。
我不得不止住泪,畴昔扶母亲坐下,好言安慰。
父亲固然心急升儿,但还是不忘整齐衣冠,不失分毫礼节。我目光悄悄扫过父切身边站着的女子,身量娇柔,眉间三分忧愁胜却西子,她只简朴的更了穿着,长发如瀑洒在身后,毫不似平常胭脂水粉,看了只教人感觉清雅。只是待我看清她的脸后,心却猛地一惊、突突直跳――那张脸,像极了华和!
我放下茶盏,拔下头上长簪,黑发流泻如注,道:“会的。”
花奴在那小丫环还在原地扭捏,不肯通传,便发了火道:“蠢主子,我家少爷出了事,你现在不去通传老爷回府,看你明日另有命活没命活。”
我看着那位女人,不想她竟也落落风雅不卑不亢的欠身冲我浅笑乃至意。渠侬扶着我上了肩舆,我从帘子的裂缝中又窥见她的脸,心境久久不能安静,一个动机始终缭绕在心头――华和的母亲,是父亲的结发之妻。
我自母亲处回到屋里已迫傍晚,折腾了一下午,累的不成模样。我端了盏茶在手边,轻声唤渠侬道:“去叮咛下人筹办两顶肩舆,入夜街上无人后,我要亲身去别苑迎爹爹回府。”又冲花奴道:“为我筹办沐浴换衣。”
母亲听了,昂首看了父亲一眼,别过甚去,仍止不住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