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别馆历经两朝风云,还是在临安开得好好的,这点想必店主是晓得的。”
未几,原叔亦是走到雕栏边,不知方才他思虑了些甚么,现在只是寂静地站在宋酒身边。
宋酒正要答复,原叔却抢先问道:“店主莫不是要亲身去发挥美人计?还是让楼下的云湘或是杜若去?”
宋酒闻声还梅会三字时,两眼晶亮非常。
宋酒听着原叔的话,不由点头。可点头后俄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梅花别馆不是繁华过了头,而是繁华正盛,以是不得不平居第二。
宋酒对劲一笑,“正如原叔所言。”
公然,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宋酒扣着茶杯,道:“一半是,一半不是。梅花别馆的名声既然名动两朝,从梅花别馆出来的酒天然差不到哪儿去,他苏道当然能对峙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一事理。”
宋酒回身,背着原叔悄悄一笑。
原叔点头,叹道:“老话常说,繁华传家,不过三代。梅花别馆传到苏道手中时正巧是第三代,也许是繁华过了头,该走下坡路了。”
原叔感觉此计也不可,要对于苏道,浅显的苦肉计怎能行得通?可店主是一介女子,如何受得住极大的痛苦?
“原叔莫急,我并无这个筹算,亦不会让她二人去。”宋酒安抚原叔坐下,道:“苏道不是好美婢么?我筹算去一趟楚馆,找个貌美的蜜斯演这么一出戏。”
“可这良机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原叔说的事端又从何挑起?”
宋酒点头,“是。”
酒楼下方,行人撑着各式百般的油纸伞。伞面或绘西湖风景,或绘山川花鸟,或洁净无它。亦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仓促走过。
“绝对不成!”
宋酒摆手,“原叔不必相劝,既然美人计不成,那便只要这两个战略可行了。世事难料,我们不能希冀着只用一个战略就能让苏道身败名裂。如果半途出了岔子,我们好歹另有其他的战略可用。”
“没甚不好的,你为宋家酒楼劳累了两年,这是应当的!”
原叔竟然笑得有些内疚,“店主说那里的话,既是承诺了助店主一臂之力,天然是要事无大小。”
“原叔,彻夜早些关了酒楼,叫上家中人到酒楼来,我们聚上一聚!”
原叔听罢,低头深思。
宋酒点头。
原叔面色一沉,顿时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店主,云湘与杜若毫不能去处苏道发挥美人计。而店主您,更是千万不能去呀!”
“店主,这……”
“店主,老话说‘人怕着名猪怕壮’,既然眼下的局势不允梅花别馆风景无穷,那苏道眼中又容不下我们,窃觉得何不借此良机制造事端?”
“事端?原叔的意义是要他违逆犯上?”
宋酒见原叔狠恶地反对,只好弃了这一计。她写了三个战略,此计不成,另有两个呢。
原叔担忧地看向宋酒,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道:“既然店主情意已决,我也不再相劝,万望店主到时万事谨慎。”
宋酒没点头,亦没有点头。
“原叔,如果狡兔死喽啰烹,该作何解?”
梅花别馆的还梅会传了三代,是以临安人都信赖,只要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办得好,本年的梅雨便会顺顺利利地走,来年亦会顺顺利利地来。
人与人的干系,本就是要相互保持的。如果一味地支出而得不到回报,何人会忠心于她?如果一味地讨取而不加以夸奖,何人会凭借于她?
“原叔瞧瞧,这三个战略哪个最好?”
原叔谨慎地问道:“店主莫不是要亲身做那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