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焕一把挥开大夫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白雨！白雨！”王之焕猖獗地朝门外呼喊白雨的名字，双手紧紧地握着宋酒垂垂冰冷的小手。
宅老连连道不敢，用手擦拭额上的汗珠，忐忑地进门。
白雨仓猝走进里间，恰好瞧见王之焕将面若死灰的宋酒放平躺好。白雨还瞧见了地上有一滩血，不忍直视，问道：“宋娘子这是如何了？”
宅老对这位惠文叔父略有微词，先不说王宅里的一丁点风声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和两耳。眼下出了此等大事，连他这个白叟都觉着可惜，这位惠文叔父仿佛不受半点影响，仍旧过他的清闲日子。
“从速出去！”王之焕将宋酒扶到本身怀中，双目紧紧盯着用玛瑙珠子制成的珠帘。
王之焕悄悄摇摆着宋酒的身子，压着声音低低地唤道：“阿酒？”像是期盼又像是低诉，缠绵中带着几分哀婉。
因为大夫并不清楚宋酒的身份，见王之焕对她如此密切，便将她当作是王之焕的妇人称呼。
昂首瞧了瞧东边初升的新月，宅老长长感喟一声。现在郎君定是披星戴月地往南城门飞奔，也不知郎君能不能及时返来？如果来得晚了，宋家的娘子殒了命，郎君不知会作何反应。
“算了！”王之焕厉声说道：“你从速去将城中的大夫都请来，替阿酒诊治。我去请徒弟！”
待王之焕分开后，宅老打着灯笼正要进门，转头猛地瞧见王惠文站在身后。宅老“嗨”一声，伸手虚拍几下胸口，禁止住心中的惊吓，道：“惠文叔父这是要出门？”
“情深不寿啊！前人诚不欺我辈！”宅老念叨一声，仓促往王之焕的院子赶去。
宅老胆战心惊地合上宅门，心中默念叨：“我的乖乖，此人是从阴曹地府来的吧？走路不带声响，面庞固然丰朗却总感觉有一股森然之气。”
王之焕翻身上马，在深沉的夜色下缓慢地往南城门奔驰。
大夫甫一出去，便闻见氛围中漂泊着一股怪味儿，悄悄蹙了蹙鼻头。
王琢从里间追出来，拦住正要分开的王之焕，双眼如墨。“爹，娘亲是否得了沉痾，药石无医？”他现在也有十岁，凡是都能看得清楚明白，并不会像宋清盼那般被等闲乱来畴昔。
王惠文哗的一声撑开血骨扇，落拓地说道：“不必了，你还是去操心操心阿焕的院子吧。生离死别的时候，总得有个见多识广的白叟在身边守着，不叫人乱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