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俄然冷了下来,只因着景珏刚才问话中冷酷的语气。心中蓦地升起的失落感让宁雨宣刹时醒了过来,她正了正心神,按部就班地答着他的题目,“这是普通的征象,只是一点微痛罢了,不大碍事。”
“疼吗?”景珏问道。
景珏有些错愕,随后看向宁雨宣的眸光庞大起来,他转了个身,朝着内里,“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就遵循你决定的办吧,只是紫玉公主还在冯国,等冯国国主与她来使临都的时候,再议论这件事。”
俄然帘外脚步声,迟缓轻稳,寝殿里的两人直到一抹玄色衣角映入视线,楚楚被他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仓猝跪地施礼。宁雨宣也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筹办站起来,只是不知,他已经足足一月没有踏足乾坤殿,本日倒是两次过来。
墨眸含着平常的温润笑意,让人不得不思疑话中的真假,但语气里竟有些委曲,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我来看看,”不等景珏说话,她便伸手将他的衣领翻开,暴露肩膀上的伤,上面用白纱布包扎着,但另有血迹渗了出来。
到了早晨的时候,宁雨宣喝了粥,楚楚一边在清算着行李,一边对着那边的宁雨宣抱怨,“娘娘,你但是不晓得,阿谁春桃得知我们要回王府去,当时便嘲笑出来,说您失了皇恩宠嬖,真是个爬高踩低的贱骨头!”
宫灯悬在寝殿的顶上,错落的影子落在他如刀刻出来的脸上,那双乌黑的眸子像是会发光的黑曜石,她出声道:“这是孩子在肚子里动,”她嘴唇动了动,又说道:“你如果与他说话,他也是能听得见的。”
寝殿内燃着茉莉香片,苦涩清爽的香气四溢。楚楚起家回话,“回皇上,行李都已经清算好了,”她谨慎翼翼地昂首看两人,氛围还算和好,她又屈身,开口说道:“既然无事,那奴婢先辞职了。”
景珏本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垂垂下落,随后收回几声嗤笑,大抵是这些时候宁雨宣的态度,说出这句话来并不希奇,“你这个皇后当得也太称职了些,怀着身孕还不忘帮朕充盈后宫,既然你提出来了,那这件事就得劳烦你来做了。”
听闻着这温暖的语气,景珏移了一下,离她更近一些,“归去的时候,俞长喜倒是给我上药了,但是我觉着那药不大好,你给我瞧瞧看如何?”
宁雨宣笑了笑,没有再说甚么,现在楚楚也学了宫里人的这一套,有点心眼不是甚么好事,只要没有坏心眼就行,阿谁春桃是俞长喜派来的人,又在她这乾坤殿作福作威,模样长得又面庞精美,她不得不细想,俞长喜既能被安插在景鸿身边那么多年,那有人想拉拢他做些无关紧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能够。
宁雨宣从侧面看着他,但笑不语,手中加快了行动,力道也比之前重了很多。但景珏倒是接受着她的肆意“抨击”,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痛意,唯有额头上覆了一层精密的汗珠,才晓得他忍的多辛苦。
景珏调笑的语气没法传染宁雨宣,她想问,既然如此,那他和冯国之间的左券又要作何筹算,他是不是还不晓得,本身早已晓得了左券之事。倘若孟千机没有奉告她的话,说不定,她真的就要被景珏的这番话打动了。
话说完,他迈步分开了寝殿,宫灯烛火辉映着他的身影,将身姿拉得颀长,玄色衣袍上金线熠熠生辉,不过眨眼的时候,他的身影便消逝在了寝殿当中。琉璃的宫灯映出陆离的光,只余宁雨宣一人独坐在屋中。
也不晓得是不是俞长喜的手笔,竟然包扎成如许,她解开纱布,内里的伤口都还是青紫一片,牙印的部位皮肉绽放,伤口没有结痂的意义,还泛着白,也晓得本身中午的时候是下了狠心,她从床高低来,“你等一下,我去拿伤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