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也将近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见宁雨宣还是坐在这里,景珏眉头微皱着,内心想了好久,但还是没有将内心的话说出口。
宁雨宣是一阵哭笑不得,她只得将云盛抱着,但是这段时候云盛倒是胖了很多,叫她有一些吃力,但还是稳妥地放在了膝盖上。云盛正对劲地朝姐姐看畴昔的时候,没想到对上了他父皇的视野,当即便哼了一声,就转头畴昔了。
宁雨宣一时哑然,说不出话来,她倒是忘了,本身还说过这句话的,神情有些难堪,别过脸去,“是我忘了。”
她没来得及开口,便闻声景珏说道:“我晓得你很早就想走了,若不是因为承诺了帮我完成迁都一事,你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当初你也是那样,我也不晓得你写信给孟千机是为了何事,但我明天也说过了,你如果想走,我不会禁止的。”
实在景珏内心的猎奇并不难解释。幼时的景珏就被养在江太后膝下,当时他固然有先皇的心疼,但先皇到底是皇后,不能一向顾着他,而江太后又偏疼的短长,他自幼便过得不好,心性天然比普通人成熟得快一些。而宁雨宣虽是经历两世,早就养成了一副淡然性子。倒是两个孩子,一向是受着世人宠嬖长大的,脾气才故此天真烂漫了些。
见他专门过来报歉,宁雨宣倒一时难以辩白,昨晚他没有过来的真正启事是甚么了,但景珏既然已经低头,她也不好再说甚么了,“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事,这段时候你压力也大,倒是该抽暇好好歇一歇,等这一桩事情忙完以后,比及了金陵,还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的。”
晚风悠悠,吹得人感觉舒畅舒畅极了,两人仿佛之前也向来没有并肩坐在庭前赏花看月过,一时候都有些沉浸这冗长光阴当中,两人沉默不语,但仿佛是情意相通着,不消多说也能感受对方的表情。
用过晚膳以后,宫女们将殿内打扫了一番,宁雨宣便将他们遣退了下去,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洒在庭前,殿前的两株高大榆树,因着入秋,叶子都将近残落了,枝干横影在空中宁雨宣坐在台阶之上,看着殿前不远处的那片花林,当真是应了张若虚的那句月照花林皆似霰,美不堪收。俄然肩上一沉,宁雨宣回过甚来,却见是景珏将一件狐裘披在了她的肩上,然后顺势坐在了她的中间。
景珏被他这一行动气得不可,要不是他是宁雨宣的孩子,他早就废了云盛的这个太子之位了,他目光沉沉,转而对宁雨宣道:“云盛现在多重了?你别抱着了,叫宫人带下去。”
景珏点头,“尝见前人书中所言,‘季夏三月,腐草为萤’,是说季夏时候,野草在三伏天中死去,萤火自腐臭野草中飞出,大抵是乾坤殿四周气暖和缓,乃至于现在另有着这些萤火吧。”
她站了起来,双腿有些发麻,缓了好一阵才好受些,将肩上披着的狐裘给脱下,顿时夜风吹袭过来,冷得她浑身颤抖起来。
景珏倒是低头笑了起来, “你之前才说的,叫我抽暇歇一歇,我现在在你这里忙里偷闲,你却又来问我忙完了没有。”
宁雨宣还没来得及替本身回嘴,景珏就屈起食指,敲了一下云月的脑袋,神采严厉地说道:“你敢说你母后常日里,就没有给你做过吃的吗?云月,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刚好此时,厨房那边晚膳已经筹办安妥了,春雪过来,请两位去用膳。
宁雨宣看了眼身上的狐裘,又昂首看着星空,只觉那深蓝色的天幕远得不像话,耳边闻声了景珏的问话,“现在气候垂垂冷了,你固然体寒之症早已病愈了,也该重视保暖,也别再让本身抱病了,这病痛之苦,就算我故意帮你分担,却也是没有体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