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对了。
夭寿了!
正觉女冠担忧这女子生机,出乎料想的是,这女子眼复兴味愈浓,聚精会神地看住檀生。
说实话,这龟背的纹路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这是一个方形,这还是一个方形....
“道长您算不出来吗?”昌隆县主一语即中红心。
比如…现在...
该女子身着华服,一身贵气,涓滴看不出身世如此盘曲。
檀生背过身去,冷静呼了口气。
镶边的裙摆、绛暗的配色、上贡的云锦缎子…
檀生木木地立在正觉女冠身后,放飞思路。
高淑妃是想拉拢她才召她进宫...
昌隆县主抿唇轻笑,“可合真道长到底也没算出我为何而来呀。”
那才子掩面吃了一口,便笑道,“这茶好喝的呢,香得很,就像乡间走亲戚时煮泡的茶汤,随便着呢,没那么多匠气。”
普通来讲,现在变成人上人的是不太乐意被人戳穿昔日的寒微。
檀生口中的“昌隆县主”鼓了三下掌。
不管这个小女人到底是妙算还是神棍,就冲这股聪明劲儿,她们也用得着她!
檀生内心在骂娘,脸上笑嘻嘻。
才子端倪一转,笑意盈盈地将帷帽一揭,本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颜容现在明显白白呈现在了世人面前。
美人莞尔一笑,“既是道长赠送,小女子却之不恭了呢。”
来人着一袭高襦绛红双面蹙金丝绣丹鹤十二幅华裙,头戴帷幕,发簪嵌八宝鎏金流苏步摇,透过若隐若现的黑纱可见其肤白胜雪,眉眼浅淡却流露骄贵。
檀生将龟背朝袖中一掩,抬起下颌,朝昌隆县主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贫道只能说,您与前些光阴贫道见的那位美人,企图类似。”
正觉女冠再一笑,重回正题,“施主耗了五百两银子买下观中本日统统的发号,难不成绩为了贫道的这盏茶?”正觉女冠见这女子紧盯檀生不放,心下不悦,面上风轻云淡,身形却往旁侧了侧挡住了女子的目光,倾身将龟背朝前一推,“言归正传,施主说一说,今儿是来算卦的呢?还是看相呢?”
女子眉眼一转,再看向正觉女冠,“女冠算卦前请小道长算一算小女子此番来意,不知有无波折?”
一股陕北腔。
她固然不会看相,但她是看衣裳的一把妙手啊!
檀生一脸高深莫测,“有无、善恶、爱憎相生相济,您为何而来、为何而去皆为因,此因是您亲手种下,此果也应由您亲身点破。”
那女子笑起来,“卦也算,相也看。”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昌隆县主笑得和缓,“久仰合真道长大名,现在一见实在名不虚传。我夙来偏安太极宫一隅,不喜与人交集,故而京中晓得有昌隆县主此人,却也鲜少有人晓得她的模样、年纪、脾气。道长本日将我平生诉尽,这一趟,来得值。”
这么娇滴滴的人,仿佛要顿时蹦起来跳安塞腰鼓似的。
“本就是乡间里坝的土货,叫施主一口说对了。”正觉女冠笑呵呵地一搭拂尘,拥戴她说,“施主如果喜好,贫道装几袋给施主带归去渐渐喝。”
为啥来呢?
这身打扮盛饰艳抹的,不像来道观,倒像去结婚现场抢新郎官...
在她面前欺负合真,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吗!?
普通来讲,哄人骗到这里就够了。
檀生等着昌隆县主开口加香油钱,奈多么来等去也没比及。
等等,高淑妃!?
陈太后的族人屈尊降贵亲往东岳观,这意味着陈太后也晓得,或者说这昌隆县主就是为陈太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