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六七岁的模样，面貌极美。肌肤乌黑，双眉若缎，一头乌发光几可鉴人。
双鱼和厨娘对视一眼，无法地摇了点头。
双鱼摇了点头：“母舅，我不是担忧孙家儿子。我只是担忧您。传闻州府陈大人和孙家干系很好。我总担忧他们会难堪您……”
卢嵩笑着点头，又叹了声：“我只是觉着，让你配璞儿，有些委曲了，以是才盼着他能在功名上有所建立……”
“我的公子哎，你吓我一跳！”厨娘捡回土豆，嘴里抱怨着嘀咕了一声。
卢嵩点了点头，俄然像是想到了甚么，又问：“你表哥比来可有读书？”
卢嵩浅笑道：“你和璞儿自小青梅竹马，我看你们豪情甚笃。你舅母还活着时，就有过让你俩结婚的动机。我也是乐见的。只是那会儿你们年纪还小，以是也没提。现在你十六，璞儿也快十八了。我想着，如果你也情愿的话，等过了这个年，母舅就做主，让你们把婚事给定下来，你意下如何？”
“渴死我了。”他抹了下嘴，放下茶壶，拿起刚才阿谁纸包扯开往桌子上一倒。只听哗啦叮咚声里，花啊粉啊胭脂啊丁香啊乱七八糟的一堆小物件便倒了出来，里头竟然另有一个糊了花纸的拨浪鼓。
卢嵩固然在十年前被贬谪出京，但对于现在远在神京里的那位“贤人”，他却仿佛并无多大的痛恨。常日偶尔在双鱼面前提及，口气也带敬意。
傍晚。庐州府荔县县衙的后宅静悄悄的。后厨里飘出一股药味。里头有个少女卷起衣袖，暴露两段乌黑皓腕，哈腰站在炉前，正低头用一柄葵扇扇着炉里的火。
“需我帮手吗？”双鱼问。
双鱼的母舅卢嵩也是个有来源的人，以博才通律而闻名，先帝兆元十八年的状元，一度在神京身居高位。只是十年前，因为在那场令朝官至今无人再敢提的朔州战事之争中触怒了今上而被赶入迷京，官一级级地往降落，直到降成了个县令。京中的天子，仿佛也早忘了当年这个他一手汲引的内史令。他在处所一留就是多年，再也没回过京。
“你本身跟他说去！”
少女转过身，看了窗外少年一眼：“表哥，又在干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