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脸仍然有些红,低头悄悄嗯了一声:“是我一时忽视了。”
双鱼脸上的潮红本来已经褪了下去,被卢嵩冷不丁这么问了一句,一下又红了起来,勉强若无其事般隧道:“母舅这是如何了?又想到问这个?”
平郡王点头称是,引他到了松涛阁。服侍在那边的下人说,卢大人与沈蜜斯还在里头说话,是不是去通报一声,被段元琛禁止了。平郡王便笑道:“他们亲娘舅外甥女好久没见面了,这会儿不免要多说几句。殿下既然不肯打搅,五叔陪你再坐一会儿。”
卢嵩入迷了半晌,缓缓隧道:“小鱼,你父母十年前双亡,母舅视你如同亲女。独一所盼,就是你今后能安然喜乐一辈子。七殿下素有麒麟仁美,但他出身于天家,仅这一条,便是你不能对他动情的启事。昨日宫中又出剧变,太子被废,这意味着甚么,不必母舅再向你多说了吧?不管七殿下有没有争的动机,他的身份和皇上对他的看重,必定他今后没法置身事外了。他事若成,必然三宫六院。若不成,先帝活着时曾封过的那几位亲王便是前车之鉴。繁华如浮云耳!你父亲当年势,固然已经畴昔了十年,但母舅至今想起,仍然夜不能寐,不时胆怯心战。母舅实在不肯你再卷入这些是非了。趁着还能脱身,随母舅走吧!”
也怪不了她。
假山后那扇半掩的窗内,卢嵩问完,便望着本身的外甥女,神采凝重。
天子下罪己诏的当日,太子便被迁往了离宫。老二赵王和段元琛则被派去寰丘预备祭天事件。二人在寰丘驻了一夜,次日早事毕回城入宫复命,出来后,六福送段元琛出来时,段元琛问了声他可传闻过卢嵩的切当到京日期,六福说,卢大人已经到了,就在平郡王王府里,就刚早上,畴昔了没一会儿,王妃入宫接走了双鱼。
……
双鱼脸颊上的红晕褪去,到了最后,乃至透出了淡淡的惨白。
卢嵩谛视着她,渐渐地感喟了一声。
他只能这么做。
皇权面前,其他无不微如草芥。这一点,卢嵩自认比任何人都看的透。
窗外假山后的那条道上,已经无人了,唯余几片还来不及打扫的落叶,平增了几分寥寂。
卢嵩背动手,在窗边渐渐踱了半晌,俄然又问:“母舅另有一事,想问你一声。你对七殿下,可有甚么想头?”
她的表情本就有些苦涩,现在更觉黯然,面上却没有半点透露,温馨地立在一旁,听母舅与平郡王说着话,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
“母舅,那会儿要不是七殿下心胸仁慈返来找到了我,我恐怕已经……”
固然卢嵩对那位七殿下的印象,至今还逗留在十年前他是少年时的模样。但当时候,他就已经英姿抖擞,令人一见难忘了,何况现在十年以后,外甥女又与他有过那样一番牵涉?
双鱼本来不欲在母舅面前提这事的,唯恐惹他无谓担忧。方才见母舅竟对段元琛的品德竟然还抱有疑虑,内心又急又恼,只想替他分辩,忍不住脱口就说了出来。
但越是如此,越叫他感到不安。
段元琛道:“卢大人曾为朝廷肱骨,风骨更叫人由衷敬佩,既然巧遇了,我当拜见一下。”
卢嵩和双鱼终究说完了话,叮咛她临时放心在王府里住几日,过两天就来接她走。开门出去,平郡王刚好过来了。
他有一种感受,外甥女这是为了不让本身过于忧心,才这么快就点了头的。她一贯就是个孝敬的孩子。
段元琛小经常来王府走动,与平郡王叔侄干系亲睦,十年前他被天子驱出皇城时,平郡王也曾为他在天子面前苦苦讨情过。见他这么说了,便也不客气了,叮咛下人好生服侍着,本身先去了前厅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