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巧的坐在一截斜斜分出的树枝上,微微低下头来,看向地上的一人一鬼。
凌准的神情有些凝重。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妇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腹诽道。
四周温馨得过分。
少女话音刚落,周遭活动的无形的风瞬时凝成一束,看似轻软毫有力道,却带着不成思议的杀气,向着女童斩了下去!
少女俄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但妇人毕竟在内宅浸淫已久,瞬息明白过来,嘲笑答道:“顿时就到我家夫人的院子了。”
几片微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飘悠悠的坠下。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女童便痛苦的倒在了泥地里,蹬着细瘦的腿儿滚了两滚,喉咙里收回一串沙哑刺耳的怪声,眼神犹带祈求,直直的看向少女。
戏文里的女鬼都会给小郎君们留下丝帕或是香囊,她倒好,留了棵树就把人打发了。
“我有个mm,和你差未几大。”,凌准不觉得意,自顾自的说下去,“因着这个原因,我才没有对你动手。”
传闻鬼打墙没甚么特别之处,只要恶狠狠的骂上几句,便能破局而出。
语毕,她衣袂飘飘的走向大门。
女童先是惊诧,旋即嘲笑连连。
这幅画面很斑斓。
黑发,白衫,红裙,在绿树和黄土的掩映下显得格外耀目。
屋顶的瓦片像是经历了积年风雨的培植,已经褪去本来青黑的光彩,变成黄里泛灰的模样。
“杀了你,不就能出去吗?”
凌准不由哑然发笑。
风渐止。
诡异的宅子已经消逝,熟谙的十字路口又呈现在面前。
“不过是两扇破门,劈开便是。”
我的老天爷啊!
凌准怔怔将它接过,想要说些甚么,一时却不知从何提及。
笑声如长指甲迟缓的刮过门板,刺耳至极,在空旷的天井里回荡不休,惊飞了回旋在林间的乌鸦。
少女的身影也如前次那般消逝,就像她向来没有呈现过一样。
真是见鬼了。
少女的声音如冰玉相击般清冷疏离,偏又裹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羽毛般轻飘飘的挠在心口。
偶尔有风刮过,无数片树叶相互摩擦,收回噜苏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头顶上窃保私语。
呈现在面前的,还是那座荒废的老宅。
凌准点头表示否定,又问:“你也迷路了吗?”
女童仰起脸,怯怯的望着他,“你不是哄人的吧?”
说话的是个白衫红裙的少女。
微黄的叶片终究坠了地。
女童似是怕极了她,自她现身后就发着抖缩成了一团。
因而凌准拾级而上,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是吗?”
女童对劲的眨巴着眼睛,想要赏识猎物惶恐失措的神采。
“带我出去吗?咯咯咯……”
少女毫无豪情色采的说道。
若不是凌准耳力过人,又一向存眷着少女的言行,只怕还真听不出来。
不过是见了两面,为甚么要想这么多?
天已经黑了,崔五娘安插的人公然践约而至,却完整不是她设想中髯毛飘飘,仙风道骨的模样,而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黑发如瀑,纤腰如束,只看身材便知是个美人儿。
但凌准在这方面的成就不深,骂来骂去也都是无关痛痒的几句,全无杀伤力。
先瞧瞧里头有甚么古怪的,然后再作筹算,最不济也能避避雨。
凌准想起了自家一样爱哭的mm,不由心头一软,温言安抚道:“别担忧,我会带你出去的。”
此时刚好起了风。
他估摸着本身是赶上了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