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章随便往院内扫了一眼,“窈娘,本日只要你一人在家?绿娘呢?”
这是个有勇有谋的少年。
“爹……”
许含章嫣然一笑,将分好的茶推给他一杯,随后便独自转过甚,和中间的两个女子谈笑去了。
但凡是人,就免不了有比较之心,而年青的小女人们更是如此。
“好啊。”
“臭小子!”
说来也怪,本身的mm常日里是有些小性子,但骨子里还是天真坦白的。
“东西在这儿了。”
凌准语气体贴,目光和顺,正含笑看着一名抬脚迈过门槛的小娘子。
凌准已经猜到了大抵。
如果为了哄住端儿而怠慢了这个小娘子,对方定会头也不回的跑到娘家,任他三跪九叩也不肯返来。
接下来端儿定要失态发疯,说这个家有她就没有我之类的狠话。
日光映照下,她的皮肤有如凝脂般剔透,偏又带了冰雪般的冷傲。巴掌大的小脸上未施脂粉,还是美得难描难画,浑身高低明显无半点金银玉饰,却涓滴不显得寒酸,反而更凸起了她的瑰姿艳逸。
院里很快便传来了一阵短促的脚步声,随后大门被人翻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笑吟吟的飞奔出来,挽着许含章的手,热忱问道。
许含章清咳一声,用心板起了脸。
窈娘眉头还是舒展着。
“完了。”
“许娘子,你如何来了?”
凌审言看出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再劝,只得作罢。
许含章想将此事轻描淡写的揭过。
本来走了这么长的路,从晋昌坊走到了永平坊,还是没能走出平康坊的套路。
“那我们就先告别了。”
凌端涨红了脸。
“不过话说返来,我们也算是有缘了。那段日子我极少出门,但只要一出门,就能赶上你。”
“绿娘,你来得恰好,帮我把这套衣裳烧了。”
“我只是感觉国公府上有很邪门的东西,先分出灵识探了探路。至于除邪祟一事,是比及入夜后,才正式登门去的。”
“我去烧衣裳,很快就过来。”
他怎会有如此肉麻造作的调子,以及如此庇护备至的眼神?
许含章轻声应道。
小娘子缓缓抬开端来,看了他们一眼。
凌审言心底一软,忙上前安抚了好一阵,终究哄得她破涕为笑。
同时他的心肠也很好。
唉。
一个穿绿罗裙,肌骨莹润的女子排闼而入,双眼上覆着条宽宽的白绫。
凌准见状却皱起了眉头――这名女子的言行委实是有些轻浮,行动也透着踏实的意味,不像是良家出身。
“这位娘子,你错了。”
窈娘取过刻花鸟纹的长柄银梳,把她的发髻拆散重理了一下。
已经看出了女童并非善类,却没有对其痛下狠手,不过是用武力稍作威胁了一下罢了。
凌准指了指地上的桃木小箱子。
辘辘的马车声垂垂远去。
凌准如果再怒斥端儿,定会激得她离家出走,沦落街头。
凌准沉默放下了茶杯。
“都十几岁的人了,就别哭鼻子了。”
“爹。”
凉亭边搭了个蔷薇花架,深粉色的花朵一簇一簇的依偎在一起,香气清馥,叶片尤绿。几只蜜蜂在花丛间嗡嗡的钻进钻出,间或有彩蝶交叉飞舞,非常好看。
许含章没有看他,而是永平坊西侧一座矮小不起眼的宅子前停下脚步,不轻不重的叩了三下院门。
几人从戏曲聊到话本,从诗词聊到歌赋,完完整全将凌准晾在了一边。
许含章不假思考的承诺下来。
许含章直奔主题道,“有洁净衣服么,借我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