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都雅的手现在也红斑遍及,被抓挠得鲜血淋漓,商慈看着直犯恶心。
待二位大师超度结束,商慈扯了扯师兄的袖子,蹙眉低语问:“昨日还好端端的,此人如何就死了呢?”
本来,那三颗针眼才是真正致朱煜于死地的关头!
面具下的是一张看起来年过百半且衰老的脸,细纹纵横,眼底乌青,脸颊微陷,一副纵欲过分的模样,和常日里那位算得上姣美的朱公子大相径庭。
如玉珠落盘,娇媚清脆的笑声在现在的氛围中很不应时宜,蓝蝶领着她那两位壮汉主子,聘聘婷婷地走出去,瞥到地上的尸身,眉梢讶然地微挑:“哟,死了?”
见到地上那一滩惨状时,商慈才明白那些个向来慎重的侍女,为甚么会吓成那般模样了。
“呵,都瞧我做甚么?”蓝蝶瞥了眼那尸首,再不想看第二眼,尽是嫌恶,“还不喊人把这团烂泥给抬出去,大朝晨的,真叫人倒胃口。”
商慈冷静地开启灵眼,去察看那羚角,只见那些红色粉末上方鲜明盘桓着一层浓黑如墨的雾团。
这时,从屋外又出去一道美丽的身影,未见其人,先闻其笑声。
只见羚婆将那些飘着黑团的粉末倒了一些进茶碗中,直接用手指搅了搅,一口饮罢,同时伸出右手直接覆在朱煜的天灵盖上。
世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猜忌防备,李贽盯着尸身,率先考虑着开口道:“从朱兄的死状来看,我们中原没有这么霸道的毒-药,倒像是苗疆蛊毒……”
这类陈腐且玄乎的典礼,世人从未见过,皆屏息凝神,悄悄等候接下来的窜改。
看着羚婆怠倦至极的面庞,商慈感受她仿佛刹时衰老了些许。
商慈总感觉遗漏了甚么重点,低头苦思未果,昂首的刹时,却和钟羿阳恰好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俄然福诚意灵,一个猜想浮上心头……
世人愣了半响,才明白羚婆所说得“他”是谁。
羚婆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处在行姑息木的边沿,眼皮永久下耷,嗓音永久老气沉沉、半死不活,而现在,她的眼皮完整翻开,老是上挑的眼角,似笑非笑的神情和语气,都像极了朱煜。
她紧盯着角落里的方向,恨声道:“钟道长,我与你素无大怨,莫非就因日前的一场小小的吵嘴之争,你便一向记恨在心,对我下此毒手?!”
尸身裸-暴露的皮肤上满是大小不一的红疙瘩,几近没有一块无缺的皮肤,有的疙瘩被挠破了,血水混着带脓的黄水滴滴拉拉地淌了出来,他身上的衣物亦被撕扯成条状,唯有一张脸,木然无活力,眸子不甘心肠怒睁着,遍及红丝。
羚婆没吱声,慢吞吞地走到一旁的梨案前,拎起茶壶,到了一杯清茶,手捧茶盏,回身走到尸首旁,席地而坐,继而颤颤巍巍地从衣领间取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不大的物件,商慈定睛一瞧,竟是个羚羊的角,上面嵌着奇特的金丝纹路。羚婆将堵着羚角一端的塞子拔掉,这羚角内里竟是中空的,装着满满的红色粉末。
世人皆冷眼置之。
面具再逼真也终归是面具,很多纤细的神采没法做到和真脸一样,以是这位朱公子才经常给她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奇特感。
朗达姆耳根直泛红,不敢答话,李贽不屑地哂道:“他从你那处返来后,就一向呆在屋内,直到送炊事的侍女发明他的尸身,期间也未见有人进过他的屋子,不是你下毒杀得人,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