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泾却不测埠沉默。
从最南端的南厢苑到皇宫中间的仪和殿需走过花开满园春意深深的桃花林,绕过花团锦簇的御花圃,路过碧绿而安好的碧莲池,最后还要走上白玉砌成的露天广场。
走至仪和殿前,却见他负手立在一树玉兰花下,面带笑意。日光融融,浮光照在一树玉兰花上,花瓣玉洁,泛出骨瓷样光晕,班驳光影落在他俊挺的身上,丰神俊朗似九天之上的神祇。
殿中焚着宁神香,一殿的静香细细,寂静无声,只闻窗外风过绿叶间的簌簌声响。
璞玉是多么聪明通透的人,一看徐泾这焦心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了然,徐泾必然是有要事找他,而她不能听。
时候已过,没法画画了,她等在那边也毫偶然义了。
放眼望去,她脚下笔挺通衢的绝顶是座红门金顶宏伟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屋檐卷翘,飞檐上展翅欲飞的凤凰由檀香木雕镂而成,青瓦浮窗,玉石砌成的墙板,顺势而下是庞大的广场跟着玉石台阶下沉,祭台中心竖着根柱子,柱身雕镂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闪着温润的光芒白玉铺造的空中延长至她的足下。
徐泾走到殿前,来不及擦去脸上汗珠,忙着跪下施礼,恭声道:“主子拜见皇上,拜见璞嫔娘娘。”
他又说:“朕昨日有急事出宫,回宫已是深夜。朕去到桃花林时,你已经拜别了。”
小巧赶紧向前扶起她,落坐在一旁的雕花桃木椅中,仪和殿内监守着宫中礼节施礼后,声音恭敬传口谕:“皇上口谕,有请璞嫔到仪和殿用午膳。”循例谢恩,赏了内监银两。
她向前盈盈行了,笑意嫣然:“臣妾见过皇上。”
他放动手中清茶,看着她道:“昨日朕不是用心爽约。”
徐泾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奉上,说道:“林家来动静,请皇上过目。”
与皇上说活不答话就是不敬,只好放动手中清茶答复:“臣妾晓得。”
璞玉敛起笑意,深垂臻首,低语道:“夜色来临,已经没法比试了,心中觉得皇上不会来了,臣妾便回身拜别了。恳请皇上谅解。”
她身着碧色常服,一枝桃木发簪绾住三千墨发,素颜朝天,她爱好如此简朴的打扮,如果妃子这般模样面圣委实有些不当。只好进殿打扮,换上件淡白宫装,裙摆处鲜明绣着一树连理而生的桃花,花开灼灼,灿若云霞,墨黑长发绾成碧落髻。妆成当即带着玲盯前去仪和殿。
南厢阁与仪和殿的间隔,就如同他与她的间隔。
昨日等不到他时,她完整放弃了,现在听闻他践约前去,心湖仍如古潭静水,涓滴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