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白玉碗,吵嘴相映,衬得碗里药汁浓黑如墨,披发着一股涩辣的味道,说道:“喝了它。”
正在聚精会神的神游,忽闻玲盯在她身低声道:“蜜斯,皇上在前面。”
他随口问道:“可知她去那边看雨?”
人间五味,她不喜酸味,不食辣味。姜汤苦辣,她很不喜好。
徐泾不是说她的风寒感冒已经病愈了吗?这手如何会还是这么冷?
病方才病愈,就跑出来淋雨,这身子不要了吗?有股陌生的怒意由心而生。他抓着她的手边大步疾走边沉声道:“随朕来。”
听雨、看雨。她老是这般闲情逸致。
宋瑾“唔“一声,仿佛想起甚么事,含笑道:“玉儿,佛经与诗经都有个‘经’字。”
璞玉闻谈笑得秀雅的柳叶眉弯弯,眼眸和顺洁白,左手揉了揉酸累的右手,手腕处如同生锈,有些生硬痴钝,婉声道:“皇上,臣妾抄完了。”
窗外天气阴沉,雨声嘈嘈切切,如千万玉珠落盘,他对她的用心,她看得清楚,心中不是不打动。
徐泾照实答道:“不知。”
璞玉放缓脚步,昂首一看,他立在青石板路的绝顶,身姿矗立,自从闭门思过那日起,她便未见过他,想来已有一月之久。
徐泾做事向来有效力,但是此次他仿佛去得格外久,终究竟是一小我而归,只说她带丫环出门看雨。
宋瑾搁动手中的奏折,在窗前坐下弄月独饮,月下对影却成四人,表情大好,笑道:“银河灿灿的光辉在夜里更加清楚,月色如胧纱,今晚月色真好。”
入宫是错,她本是随性之人,现在落得日日算计才可安生度日。若与裴沛缔盟便是一错再错。
她低下头,只见身上衣衫白如雪,看不出湿透,照实答复:“臣妾的裙子湿透,有些凉。”
她跟在他的身后,走在一步之前的他几近挡住她面前的路,但是火线的风雨也被他全数挡住。
待她换好衣衫出来,只见他单身单独坐在窗前椅子上,她迈开步子走向他,规矩疏离道:“感谢皇上。”
璞玉抿了一口清茶,直接言明:“多谢娘娘赏识,但我偶然于此,没法助娘娘一臂之力,望娘娘谅解。”
她不肯一错再错。
璞玉微微感喟:“如此良辰美夜需在这里抄了佛经,真是可惜了。”
他五指和顺抚过她的发,温言道:“玉儿,如果有掌控赢朕,你就是让朕抄上一日诗经,朕也愿赌伏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