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是想着年青时能与喜好的人执手闲游天下,访遍天下名山胜水;暮年时,青丝已成华发,两人笑着坐在落日余晖屋檐下,为地痞稚嫩的孙儿讲着畴昔的故事,相知相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地回顾,那人便在灯火阑珊处。可现在此人就在天涯,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唯独缺了似潺潺流水般平安静好的光阴。
璞玉赶紧制止住他,道:“皇上,臣妾天然信赖皇上。”自幼她深谙人间之事瞬息万变,毫无规律可言,民气更是如此,何如她就是信他。
闻言,他披衣坐起,笑道:“朕陪你。”如果他要违背本日誓词,白纸黑字也一定有效。她本就聪明,又怎会看不透这此中的事理呢?他任由着她从画架上取下一本极其平常的册子,素手执笔沾磨,青衣墨发,眉眼间尽是笑意,山川洁白,安好温婉,看着如许的一个她,他老是错觉得这人间的兵荒马乱,烽火纷飞皆是虚幻,这般安好平和才是实在。
绾青丝,挽住一世情丝,她心甘甘心为他绾一世青丝。
待到璞玉纵情,已是深夜,璞玉的腿脚已是酸软不堪,终究是他背着她归去。低头往下看模糊瞥见一双极浅的天蓝色暗纹丝线厚底靴,一步一走踏在白雪之上,深浅不一,微有窸窣清响,仿若步步生莲,一起盛开。
璞玉赶紧摆手,道:“皇上三思,相较于梨花,臣妾更喜好本日送来的红梅。且真正的梨花哪及着雪夜中的满枝白雪。”
他顾及到她身后的伤,没有使力,只是一手虚虚地环住了她的腰。她等闲拿开他的手,披衣下床,笑得和顺,婉声道:“臣妾要用纸条记下皇上彻夜的统统话语。”
如果她能在宫外糊口,依着她脾气与聪明,此生有很多未知和能够,仿佛才方才描画的斑斓画卷,远非她此时现在所过着的人生可对比的。
明知如此,他还是想将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将她拥入怀中,相互倚靠立于这皎月雪夜中,两人寂静着,耳边尽是风声雪声,潇潇索索。
昨夜大雪骤但是至,她的兴趣大起,便带着玲盯出门,谁知在门口恰逢踏雪而来的他,因而两人便带着玲盯徐泾去观雪,雪下得更加迅猛,入眼之处皆是茫茫红色,而来时的路也淹没在这明月雪夜中,他携着她的手在大雪飘飞中并肩而行,踩着雪行走,脚下收回轻微细响,和着夜里北风声响。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着,好似不经意地说着:“朕许给你的信誉会一分很多的给你,朕此生必定不孤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