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笑着进门来,同时递了杯刚沏开的花茶,手往地上一请,道,“二皇子是良臣孝子,早就来了,见圣上您批阅奏折,怕扰了圣上,您看,就一向跪在这里了。”
夏子晏唇角一动,微微一扯,笑了一笑,但他面前的夏子海面庞仍旧冷峻如刀锋,就算是谈笑的话到夏子海嘴里过了一遍,说出来都成了冰块。夏子晏见两人之间略显沉默,晓得已经无话可说,便朝夏子海躬一躬身,偏到一旁让夏子海先行,但见夏子海并没有要分开的意义,夏子晏只好偏着身子先上楼去了。
夏子海背动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和夏子晏差不了几岁,身高却已快被夏子晏追上。他瞟了夏子晏一眼,开口道,“喜甚么贺甚么,就因为可贵见父皇如许安静,没有大发雷霆,就当一件功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旁水沙漏里的沙子轮完一周,收回一阵流水叮咚声,夏昊被水声惊醒,迷含混糊的睁了眼,见门半开着,葛云的身子立在白晃晃的门外,他开口便道,“先前去传二皇子,现在过了多久了,还没来吗?”
夏子晏点点头,亭阁的楼梯拐角处却响起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不消等了,现在便能够去通传了。”
夏子晏淡淡的喊了一声,“大哥”,又见亭阁上静悄悄的,与平常的景象不符,内心不免有些迷惑,嘴上则道,“听闻大哥功德将近,可喜可贺。”
夏昊将奏折合上,正都雅到夏子晏这一番模样,不悦道,“那****请罪,说前去天山之日要今后迟延几日,问你启事也不说,好,也罢,巫女刚到了建康,晚点去就晚点去。可若不是谢姚呈上这封奏折,我底子都不晓得那****还夜闯御道。这件事你为何坦白不说,为何不事发后当即一并请罪?说你是忠臣孝子,我倒没看出来,忠的是谁孝的又是谁?”
小寺人走快几步走到夏子晏火线,却没往楼上通传,只是低头解释道,“请二皇子在此稍等,方才大皇子来了,只怕得先等大皇子说完话,您才气出来了。”
夏子晏苦笑着摇了点头,即使心中如此想,可在本身说了那样冷酷的话后,她会不会是以受伤呢。就算她没有放在心上,再次碰到的时候,想必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谈笑晏晏了吧。
刚才,夏昊清楚是从第四个位置上拿起的奏折,这几叠奏折中并没有密折,想必夏昊此时看着的是一封浅显的奏折。但他神情却并不见轻松,反而略间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