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真去找卫畴或是姨母相求？我正在迟疑要不要去姨母那边，忽见卫珠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本来如此，卫畴极重周礼，如果卫珠让他误觉得卫恒将长辈所赐的寿礼给丢入湖中，这等失礼之举，难怪会被他狠狠惩罚。
姨母身处局中，天然比我这个外人要看的更加透辟。她不但看得透辟，乃至已想好了化解将来危急的体例。
似是看出我的迷惑，卫珠小嘴一撇，跟我邀功道：“表姊被人欺负了，我当然要帮表姊讨个公道。此次的三十军杖只是略施小戒，如果我那三哥今后还敢惹我们不痛快，我就再叫爹爹打他板子！”
“不成能，司空断不会因为拒婚之事就杖责于他，定是为了别的原因。”
卫玟慌镇静张地跑来找我，说是卫畴俄然说要将我许配给卫恒，成果被卫恒一口回绝，卫畴为此大发雷霆。
“知子莫若母，我这两孩儿好是好，可毕竟自小生于安乐，锦衣玉食般长大，未曾受过甚么风霜刀剑。不像子恒，生于忧患，五岁时便住到虎帐里，身历各种刀光剑影，一起磨砺至今。”
她开口便道：“表姊，这回你该如何谢我？”
“是你用心在司空面前说成他扔了我母亲送他的寿礼，是也不是？”
“然后呢？”我问道，既然卫珠当时就在一旁，莫非是她对卫畴说了些甚么？
“不知姨母可曾想过，如果这两姓之好反成两姓之恶呢？如果他还是讨厌于我，乃至因这桩强加于他的婚事而更加讨厌于我、讨厌于您。”
姨母轻声说完最后一句话，回身拜别。
我越说越是冲动，“便是司空在日，卫恒临时发作不得，一旦他日手握卫家大权，一样能够休妻，一样能够爱如何对我们，就如何对我们，乃至――”
这已是我的少女苦衷第二次被人叫破，我不由恼道：“看来表妹是手痒，又想再抄上一百遍《女诫》了！”
这也太……过分想当然了吧？
平生第一次，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完整不知该如何作答。
谢她？我可不记得这些光阴，我有欠过这位表妹的情。
姨母再是聪明，可身为女子，她所想到可行之法，也还是逃不过联婚二字。
“我就不成能时至本日，还站在这里，同你说这些畴昔的旧事。”
我有些震惊地看向姨母，忽觉颈中微凉，姨母涂着斑斓蔻丹的纤长指甲正抵在我的颌下。
等我回过神来，仓猝追出去，那里还看获得他的影子。
我不由一怔，将统统的身家性命全都赌在一个男人待女人的情义上吗？
话音未落，他便风普通地奔了出去。
“只要让贰心悦于你。”姨母俄然打断我，不容质疑的道，“只要让贰心悦于你，百炼钢成绕指柔，再生个孩子，到当时，统统都会迎刃而解、冰消雪融。”
“因为不管你嫁不嫁给他，你我将来的运气，皆在他的把握当中。”
“你说甚么？你三哥被司空杖责了三十军杖？”我大惊失容。
卫珠笑嘻嘻地从她身后拉出一个青衣婢子来，“我让青儿来给我摘些花儿插瓶。幸亏被她瞧见了，不然，表姊和阿姨岂不是白给他欺负了？他竟连阿姨送他的寿礼也敢扔！”
见我一脸茫然，姨母反而轻笑出声，“想不明白是吗？为何要嫁给一个对你心有嫌隙，讨厌于你之人？”
卫恒对我和母亲无礼？他从未曾对我母亲失礼过，至于对我，也只要那一次在后园中他当着我面，扔了我送他的却敌冠，但是当时只要我和他二人，应是再没旁人晓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