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未出阁前,六弟不是同你这位表姐最是要好吗?还不快同她道贺?”

卫畴笑抚长髯,朝他招招手,“璜儿这话虽说得好听,实则是指责为父来得迟了,是也不是?”

卫恒沉默半晌,取过铜壶,将他面前的酒爵倒满,连饮三杯,才沉声道:“夫人此举,怕被人诽谤是假,想要让我放心才是真,夫人既不信我,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子恒,吾为汝所选之娇妻,可中汝意否?”

我冷眼瞧了瞧横瘫在榻上的卫恒,浑身酒气,也不知同他的那几个厚交老友喝了多少酒。

卫畴摸摸他脑袋,喟叹道:“还是璜儿心疼为父,想是昨夜一时欢畅,多饮了几杯。我这头风乃是多年旧病,无妨、无妨。”

就听卫璜朗声道:“方才迟迟等不来父王,我已经先跟三哥三嫂道过喜了,现下得了父王叮咛,又可再道一次喜,更加沾了三哥三嫂的喜气。”

“将军想是忘了,你我婚前,不是刚从汉江沮水一起踏青返来吗?”我淡淡地刺了他一句。

不等我再说甚么,尹平已快手快脚地将卫恒放到榻上,躬身退了出去,其抽身退步之迅捷,的确动若脱兔。

早有婢子奉上茶来,本来按礼俗,新婚以后的头一日,只需新妇敬舅姑新茶一盏便可。

我假装没瞥见那只伸过来的手,自行下了马车,也不去看他神采如何,目不斜视地便往内宅走去。

卫畴自搬来邺城后,虽未把雍天子圣驾正式从许都搬过来,但却在邺城城郊给雍天子修了座行宫,一年大半时候都让雍天子及其宫眷住于此中。

邺城附近确有很多山林名胜,可惜我在邺城经年,却始终被圈在内宅当中,从未曾出去游山玩水过。但如果和卫恒一道,只怕再好的山光水色,我亦偶然赏玩。

金乡郡主快步朝他走去,“六弟,我们可都跟三哥三嫂道过喜了,就差你一个了,你怎地还不过来?”

幸亏卫玟没有如她的意,虽神采更加惨白,却还是中规中矩地拱手施礼,低声道:“子文恭贺三哥三嫂大喜。”

这会子已然分开丞相府,当无需再在人前假做恩爱了。

固然我和卫玟的“私奔”之事,被瞒得密不通风,但邺城刚破时,他整日嚷嚷着想要娶我,此事已是尽人皆知,金乡郡主此举摆了然就是煽风燃烧,用心让我们三人尴尬。

我扫了一眼我面前干清干净的粥碗,朝那寺人微微一笑,“有劳了,还请回禀将军,我已用过晚膳,不必将军挂记。”

我不由心中暗赞,卫璜当真是聪慧之极,小小年纪,不动声色之间,既替他胞兄解了围,又讨得卫畴欢心,难怪卫畴想将他扶上世子之位。

“儿臣得此良缘,自当也敬父亲母亲一盏新茶,以谢深恩!”

他觉得我还会如宿世那样每晚都等他用膳不成?

我微微一顿,他还立在车前不走,就是为了扶我下车吗?

不一时,马车便到了五官中郎将府,车还未及停稳,卫恒便大步走了出去,我又静坐半晌,估摸着他已走远,才推开车门,正欲下车,己有一只大掌伸到我面前,想想扶我下车。

可卫恒竟也端起盏新茶来,要与我一同敬茶。

既然卫华这般想见我,我只好“抱病前去”,在这人间重新来过,我连卫恒都不怕,又怎会怕她。

卫恒眸色微沉,“夫人既然不肯,那便算了,这几日我另有事要忙,就不陪夫人了。”他倒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许是被我气饱了,卫恒放下的木箸再未拿起,一气喝完了壶中之酒,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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