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甚么,独独这位卫华姊姊对她竟有如此深的敌意?
“趁着本日再无旁人,我无妨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见着你就感觉碍眼堵心,今后见到我,识相的就本身避开,别再到我跟前来碍眼!”
后母难为,原配的后代鲜有和后母相处的好的。但我姨母并不是那种气度狭小、刻薄寡恩,苛待原配妾室所出后代之人。这两个月来,我冷眼旁观,姨母主持卫府中馈,对卫畴的统统后代,均是一视同仁,待之甚是亲厚。
她是卫畴的长女卫华,亦是卫恒一母同胞的远亲姐姐,长他两岁,前后许了两次人家,对方却都在订婚后一病而亡,害她做了两次望门寡。
我捂着心口快步而行,只想快些归去,阔别这受辱之地,再也不见这辱我之人。
温媪固然没有奉告我启事,可她说了一个地名――宛城。
便是对卫畴的那些妾室,她亦从未曾刁难冷待,对得宠的妾室无妒忌之心,对得宠的妾室照拂有加,乃至将两名因病早亡的妾室所生后代养在本身膝下,视如亲子。
她持续咄咄逼人,“你姨母杜氏不过是我父亲扶正的妾室,又非我的生母,真不知你哪来的脸和我沾亲带故?”
“这是我弟弟的宅院,你一个深闺女子,竟然跑到外男的院子里送点心,真是好不知羞!”
谁在唤我?
莫非是当年卫畴攻打宛城时,曾有过甚么特别的事不成?
“你喊我甚么?你是我哪门子的表妹?凭你――也配?”
阖府高低,不管是卫畴的那些妾室、后代,还是府中家下人等,无一不对她这位主母奖饰有加,心生敬意。
可如果如许,那为何温媪特地提到宛城之事,还用惨烈二字来描述,听着并不像是甚么妻妾妒忌的内宅之事。
听了我的来意,卫华脸上怒意更盛。
“我……”我鼓起勇气道:“我亲手做了些点心,想送给三公子尝尝。”
温媪看着我欲言又止,末端赞了一句,“女公子公然蕙质兰心,只是这其中情由,老婢也不好多嘴,都是当年宛城那桩惨烈之事种下的根由……唉……”
我本来还觉得,前两次相见,她待我那般冷酷,只是因为不喜好我的原因,现下却有些明白了,她是对姨母不满,这才恨乌及乌,连带着也看我不扎眼。
她是我拯救仇人的胞姐,但是她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如一枝利箭普通,冰冷地射入我心上,扎出一个又一个血洞来。
姨母就是因为卫畴攻破宛城,而不得不委身于他,做了他的妾室,一年后因原配夫人亡故,被扶正为夫人。
我心中一紧,他们姐弟吵架,是因为我吗?因为卫恒救了我?
前两次见到这位卫华表姊时,她虽待我极是冷酷,但也不像现在如许,竟连这一声“表姊”都不准我喊。
她竟是卫恒的乳母?
正驰驱间,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女公子慢行,老婢有一言相告。”
若想找到答案,我就必须先弄清楚,十二年前的宛城之战,到底产生了甚么?
温媪道:“老婢是特来替我家女公子向您赔罪的。方才她对您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千万别往内心去。她如许对您,也是事出有因……”
我回身便走。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恼我便罢了,为何要如许说卫恒的义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亦是一条性命,莫非就不配得卫恒相救,活在这世上吗?
我渐渐停下步子,深吸一口气,极力装出一副甚么都没产生过的模样,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