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澈被打得半张小脸高高肿了起来。
“朕不困。”
皇甫澈走到耿志杰面前,浑然没有胜利过后的高傲放肆,而是语气安静地说道:“孤每日练习弓箭,而耿公子用心内学,孤胜之不武。”
耿志杰心不甘情不肯地下床,给太子回了礼。
一个五岁的粉衣小女人从陈太傅身后冒了出来,看向皇甫澈道:“你就是太子吗?我听我爷爷提及过你,传闻你比我还短长,会背好多诗,是如许的吗?”
“还母后呢?呵呵,你还不晓得你娘是如何死的吧?是被她害死的,她本身生不出孩子,就抢了许氏的孩子,你认贼做母,愚不成及!你……啊——”
望着他仓促拜别的背影,宁玥笑着摇了点头。
玄胤的眼皮子抽了抽,对冬梅道:“把角灯点上!”
皇甫倾瞪圆一双亮若清泉的大眼道:“晓得呀,中秋节!”
耿青云白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少给我添乱”,内心却感觉儿子说得很有事理。
耿小汐看看自家哥哥,又看向太子,想起娘亲和爹爹说过的话,脸一红,不为哥哥辩论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
皇甫澈没说话,怔怔地看着宁玥。
太后又道:“前次皇祖母让你们一人背一首中秋的诗,你背了没有啊?”
“我皇兄就能赢你!”皇甫倾跺顿脚,一转头,瞥见哥哥正朝这边走来,镇静得眼睛一亮,“皇兄!皇兄!你快过来!”
他忙跑去查抄太子的箭:“你的箭明显比我的轻!你作弊!”
太后也听到了:“如何了?哪家的孩子哭了?是不是澈儿?澈儿——快,快扶哀家去看看!”
耿青云瞪他:“哼!不是你们俩口儿口无遮拦地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些,孩子能讲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能编出那么出色的故事?真当玄胤和马宁玥是傻子?!”
耿志杰疼得大哭:“放开我……呜呜……好疼啊……爷爷快来救我……”
“嗯。”
太后到达现场,先是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随后眸光一扫,瞥见宝贝孙子与他父皇对峙着,右脸又红又肿,遐想到之前听得的巴掌声,心知他是挨了玄胤的揍,也顾不得本相如何,走上前将皇甫澈抱进了怀里:“你干甚么呀,啊?好端端的孩子,犯得着这么打吗?你要撒气,冲哀家来好了!是哀家设的宴!是哀家不对!哀家触了你的霉头!”
“我这不是猎奇吗?您说许朱紫要真是被皇后害死的,那皇后就是太子的杀母仇敌,我们只用让太子明白这一本相,还怕太子不弄死皇后?”弄死了皇后,另娶他家小汐为太子妃,天啦,小汐就是下一任皇后了!大房能出皇后,他们二房也能!
耿志杰笑了:“那不可,别人会说我欺负你的!”
“娘,我都能背千字文了。”
皇甫澈没说话,只淡淡地拱了拱手,以示礼数,随后便回了宁玥身边。
耿志杰被踹得生疼,躲到了爷爷身后。
“是。”皇甫澈拱手行了一礼,小小人儿,白玉砥砺的普通,精美敬爱,偏那做派一本端庄,像个小大人,“《水调歌头》,苏轼。
玄胤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地上,却脊背挺得笔挺的太子,道:“有甚么要向朕解释的没?”
“公主真是聪明聪明,背得如此流利。”
耿青云见自家孙子被欺负成如许,肝火填胸!
入夜,太后让人在太液池畔搭了个戏台,从官方请了梨园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大戏,戏台露水而建,上方的夜明珠将台子照得温和而敞亮,点点珠光落入水波当中,又与明月星斗交相照应,轻风拂过,水波粼粼,波光动摇,如漫天银河都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