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荫下就有一条小溪潺湲流过,小溪两岸比较规整,不像是天然构成的。说是小溪,更像是一条水沟。
狩女闻到那药材味早就跑开了,她受伤那段时候没少被中药苛虐,因此厥后闻到药味就逃开了。白晋倒无所谓,端起一碗喝了,味道倒有点像凉茶。
五人在垂垂变淡的阳光中一步步向鬼谷走去,身后还没有收割的黍在晚风中悄悄扭捏着,沙沙作响。
“哈,小狩女干得好!”苏秦拊掌笑道,“馀子,看来你是教唆不了这只小老虎的了。”
“得要比及哺食。”白晋硬了硬心肠道。
四人安息了一会儿,又再次收割起来,直到快到申时的时候才将割下的黍挑归去。用麻绳将割下的黍捆了,用竹子制成的担干挑着归去。苏秦、张仪、孙宾他们一次大抵能够挑起一百多斤,白晋是故意有力,只挑了几十斤。狩女在他们四周跑来跑去,偶尔停下猎奇地瞧着他们。
“返来了,来喝一些解暑汤吧。”鬼谷先生端出几碗汤药来,这个解暑汤是鬼谷先生用一些药材熬成,具有清热解毒、消暑健脾等服从。
白晋对苏秦和张仪的辩论已经习觉得常,遂摇了点头持续洗果子,颠末洗濯的果子水灵灵的,看着更加适口。
“人都是无私的,本身都顾不了,还管得了别人?至于非攻,再过几百年吧!”
挥动连枷给黍脱粒这类事往年普通由苏秦、张仪、孙宾三个大老爷们做,今儿固然多了白晋和狩女,但两人均年幼,估计挥动几下连枷就气喘吁吁了。
本来白晋是想摊大饼的,但是苦于炊具的限定,只能做些能做的了。灶台倒是比较轻易制作,但铁锅铁勺菜刀等一些铁质厨具就不好弄了,谁让战国还是青铜期间啊,铁器还比较少。没有硬件设施,有些菜还是难以做出来。比方一些炒菜,用陶锅轻易烧穿,用铜器的话又没有合适的。再说,铜铁多用于制作兵器,代价昂扬,普通人家还真用不起,只能用陶的。要打造铁质厨具,不但要有人,还得要钱。
在这个几近与世隔断的山谷当中,现在光阴静好,现世安稳。人间的狼籍离他们另有些远。
“狩女!”白晋皱眉喊道。和大师比较熟谙后,就没有关着她了,随她自在活动。本来觉得她回到山林后不会在返来的,没想到她还是赖在鬼谷里不走了。
“孙师兄,接着。”白晋将一个桃子抛了畴昔,还没等孙宾接住,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一下子把那桃子给截了。
“那我们先去打黍。”苏秦道。普通他们会将挑返来的黍连夜脱粒,不然到时堆在一起,地儿就不敷了。
唉,看来是个奶爸的命了。白晋无法感喟一声。
“馀子此言差矣,天下虽纷争不竭,若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敖贱,如此岂有狼籍?”苏秦拿着芋头叶点了点张仪道。
张仪一边点头一边叹道:“野性难驯,野性难驯呐。”
新筑场泥镜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
白晋除了带了一些韭菜盒子来,还带来了一些新奇摘下的李子和桃子,这些都是在院子中的李树、桃树上摘的,在清冷的溪水中泡一泡,清甜又解渴。
狩女对张仪龇了龇牙,没有听张仪的话跑回山上,反而跑到树荫下,坐在树下假寐起来。
厨房里冒出袅袅炊烟,孙宾一边摒挡野鸡一边从窗子向外望去,苏秦、张仪、孙宾把上衣除了,举着木制的连枷甩在黍上,噼噼啪啪作响。偶尔飞溅起来的黍粒掠过他们的脸颊,跟着清脆的拍打声落入到另一处的黍杆中。额角的汗水反射出落日的余晖,顺着脸颊滚落到狭长的黍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