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醢稷已到。”寺人恭敬的声音悄悄在大殿中响起。
“我们是山阳方家之人,可否通融一下?”张仪向前一步,笑眯眯地塞了一个荷包到奴婢的手中。
就算是要探亲探友也不急着这一时吧。白晋挑了挑眉。
“小子想要见到方公,得要看你有没有本领了。”
“醢老丈呢?”白晋四周看了一眼,他们在路上碰到醢稷和娄叟,既然目标地一样,遂一道同业。醢稷虽说是来新郑探亲探友的,但白晋总感觉没那么简朴。那名自称是醢老丈朋友的老头也很可疑。他那目光像一把出鞘的剑,削得白晋背脊凉飕飕的。
“我看一定,前面被赶出宫的还少了么?”
烧火的奴婢拨了拨火,对几近灼烧穿后背的视野淡然疏忽。
“庖人太多,我哪儿晓得?”奴婢的脸上显出几分的不耐。
“小子口气忒大,起码赛过其他庖人再说不迟。”奴婢将木简卷起,“起码三今后再来吧。”现在上门自荐的庖人日渐减少,要构造他们比试得要多花点时候。
“叫他出去吧。”
墨者遍及七国,此番白晋他们来到新郑后就住到了墨者家里,这都多亏了聂山和晋平。他们二人将兵器交给讨论人后,就和白晋一道来到了新郑,恰好问问莫将是否寻到了庖乙。
“你们先在这木简上登记一下。”申明来意,后门欢迎的人虽没有前门的傲慢,但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从后门进的人,身份也高不了那里去。
“你们返来了?正想去找你们。”聂山道。
“他们走了,说是要去拜访老友。”晋平道。
“何时能见到方公?”白晋拿笔在木简上写上本身的名字后搁下笔问。
那名沉默如石头般的奴婢抬首点了点头,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脸上纵横交叉的鞭痕愈发狰狞。
庖人解走后,厨房里的庖人交头接耳、窃保私语。
方姬沉默地再吃了几箸,喝了几口米粥,绵软的热粥熨帖着五脏,方姬肥胖的脸上微微浮起了一抹轻红。
那名奴婢看到木简上整齐的篆书,惊奇地抬了抬眉,想不到这个庖人不但年纪小竟然还会写字。这个时候只要朱紫有读誊写字的权力,就算有会写字的庖人,也只勉强认得几个字,写本身的名字也困难。这名奴婢也算是识得一些字,看到白晋姓名俱全,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庖人解喜上眉梢,一边应着,一边把切好的鱼肉拢进簋中,舀水冲了手,在裤边胡乱擦了擦,道:“怎敢劳烦您久等,我这就跟您去。”他转头对蹲在地上往火塘里添柴的一名奴婢道:“你帮我看着,需求时你看着办吧。”
“非也,此人乃齐庖,名解。”
“甚好,赏千钱。”
白晋内心一动:“那良庖是否名乙?”
“夫人请用膳。”
“醢人稷拜见大王。”
白晋看了眼张仪,见他悄悄摇了点头,遂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三今后啊,白晋抓了抓头望了望高大的院墙,这里不愧是新郑,连墙也比山阳的高了很多。要偷溜出来估计不轻易。
“那我何时能为朱紫做菜?”白晋装出一副小白的模样接着问。
“这齐人,可真走了狗屎运了,竟然得夫人喜爱。”
夜幕来临,长廊两边的连盏铜灯次第点上,星星点点,交叉出一片光的陆地。韩王跪坐于案后,撂动手中的木简,怠倦地捏了捏眉心。
“那庖人断了一臂,比较好认,你再想想……”白晋想诘问更多,却被张仪拉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