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翻开车帘检察一下环境,听罢差点把车帘扯了下来,他呼地甩开帘子,咬牙切齿道:“车轮乃由最上等的榆木所制,怎会如此精致?”
“我给你二十个布币,这乌龟我要了。”白晋对劲地将乌龟从竹篓里拿了出来。
二蛋伸手一拦,抬了抬下巴轻视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十足靠后,刚才叫你们去拆那老头的车如何就怂了?”
“一群废料!!!”大管事气急废弛的吼怒远远地传了开来。没有车,他只能沿着泥泞的路一步步地走回城里去。这么多年,他还没这么狼狈过。
白晋看到这帮小屁孩听到那两个返来报信的小屁孩绘声绘色地报告大管事的窘态时眼睛都在放着光,嘴角抽了抽,公然不能欺负熊孩子啊。
“那车都歪了,必定摔那老头一个大马趴!”返来报信的小屁孩用手擦了擦鼻子,留下一道乌黑的泥渍。
白晋翻开竹篓的盖子看了看,内里趴着一物,乍看起来像一块石头。白晋多看了几眼,笑了:“竟然是一只乌龟。”见多了鱼虾蟹螺,乌龟倒是少见。加些土茯苓、生地黄、金银花等药材熬制成龟苓膏也不错。龟苓膏滋阴润燥,清热解毒,吃时再添些蜂蜜,小狩女应当情愿吃下去。她讨厌苦味,当初救她返来喂她喝药时花了很多工夫才哄得她喝了。
“还要等七日?”大管事刷地拉下了脸,这小子是在耍他?
“产生何事?!”大管事捂着肿起来的额头,吼道。他娘的,本日当真事事不顺!
“毕竟此去新郑路上如何也要些日子,当然要筹办一番。”白晋不紧不慢道。
牛车再用力晃了晃才停了下来,车厢别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很快便有剑客前来禀告。
大管事一口老血涌上喉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咽下。大女人回门也不消筹办这么久吧!
“四天。”大管事颤抖着伸出四只手指,死死盯着白晋,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再不能送去令新郑方家对劲的庖人,恐怕很快就会被他们弃如敝履。被本家放弃,在山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恐怕就不轻易了,毕竟说到底他们山阳方家只是一个旁支,说得不好听,实在就是帮本家看管祖宅的。
“拆了。”二蛋插着腰,挺了挺小身板,“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那好,四今后你派人来这里随我去新郑,记得让你家仆人写一份木简让人把庖乙放了。”白晋猜想庖乙应当是在新郑方家,有信函在手到时候与新郑方家人谈判也有底气些,也不担忧大管事会忏悔。
常日里他们干架时,可没少往怀里掏石头。
“谁?!”谁的胆量那样肥?连他的车也敢脱手脚?
“你们拆了方家大管事的车?”白晋的神采有些奥妙,这帮小屁孩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儿可真肥。
“大管事,轮子断了几条根辐条,恐怕不能持续前行。”刚才他查察了一遍,发明车轮上的几根辐条竟已经断了开来,且在车毂处不知何时渗进了一些粗砺的砂石,使车轮晦涩难行。这些细细看起来,竟然像是报酬的,但谁竟有如此大的胆量?
“他们的?”白晋刚才和大管事还价还价时目光扫到一群小屁孩闹哄哄地过来,不过被大管事带来的剑客赶跑了。这会儿,自二蛋出头后,几近从各处都冒出了一只只小萝卜头,四周张望了一下,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那帮小屁孩虽被剑客赶了开去,却没有真正分开,躲藏在四周的草丛、树林、土堆后,满脸不忿。
“另有我的,另有我的!”一个个鱼篓抢先恐后往白晋身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