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奔袭陈村!”刘浓来不及思虑,向右斜拉马缰,飞插向东。
副将从上到下把带路奴一看,裂嘴一笑,打马回走。
将将奔出五里,一骑北来,大声叫道:“回禀刘威虏,敌骑犯境,两千之数。”
此营乃是昔日烽火台,可瞭望阳城境内数十里,往西五里,乃是羊肠粮道。粮草三日一赴洛阳,而本日,正乃粮道前送之期。
副将以马鞭挑着带路人脸上的黑布,冷声道:“何故以布缚面,听闻汝家有母崽,尽善歌舞,可会奏‘浑不似’,舞‘蹛林舞’?”
待吸够了落叶涩涩的味道,孔蓁放开手,顺着风悄悄一抛,而后,搭眉眺望叶子随风而去,渐去渐远渐不见,反手拖着丈二长枪,轻纵马缰,奔向岗中深藏的堡垒。
带路奴肩头衣衫顿裂,鞭伤飙血,而他却面不改色,唯有眼底藏着一丝痛苦,垂首道:“草羊食草,浮草蒙心,故而言出无状,窃居尊位而冲犯上民,尚请将军莫怪。”
毒信离梢渐有力,软不拉叽的坠下,顺势穿碎了几片树叶。刘岳伸手一捞,未抓住羽箭,反捉一手烂叶,甩去烂叶,面上神情狰狞,他觊觎这只鹞鹰已有半个时候,未料这蓄牲竟警悟如此,正欲骂上两句,却恍然想起,它乃青隼。
……
林中无道,波折丛生,不宜行马,但刘岳自幼生善于马背,早已人马一体,身子不断的左摇右晃,便避过了横生之枝、竖插之丛。
带路奴乃是汉人,以黑布缚面,只露两只眼睛。副将不屑的问道:“尚需多久?”
孔蓁拖枪纵马,未予转头,扬声道:“少司命所执,乃是秋兰,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神命为福,主掌百姓。”
孔秦摊开手,等候那回旋而来的秋叶,待叶子悄悄的落于掌心,触觉一丝微凉,合起手掌,捧于鼻下,微微一嗅,笑容层层绽放。
孔蓁秀眉飞挑,拖着长枪,随队转向,奇道:“陈村已无人,为何转入陈村?”
龙首东探,龙身随即荡起一道半弧线,快速转向。
但见得,此骑军虽非具装铁骑,但却大家着半身甲,马腹与马脖亦有皮甲护翼,而马背上则牢固着一柄丈八长枪,枪身紧扣于马鞍一侧,一旦撞击过烈,系着枪身与鞍扣的皮绳便会断裂,从而使枪脱落,并不会影响骑军冲阵之势。
“鹰……”
“非也!”
秋风携翅轻疾,鹞鹰借势飘过林梢,伏于翼部的双爪渐渐伸开,俄而,蓦地一个深扎,仿似欲探长虫之首。“簌”,长虫乍然吐信,信锋穿过层层密叶裂缝,直插而上,目睹即将中穿鹞鹰。
“将军,慎言!”副将小声道。
风卷草泽,马卷浪。
“朴簌簌……”
恰于此时,鹞鹰斩来,剑翼从两株巨树中间插过,直扑堡垒。
“休很多言!”眉骨横生,满脸坑洼的刘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报……”
唐利潇与鹞鹰对视数息,神情一变,快步走向中军帐。
孔蓁打马穿过两株矗立巨树,树上的瞭望手,目光追着大红披风,挥手笑道:“孔首级,少司命所执乃荷叶乎?”
“西北……”
副将会心一笑,打马而去,奔向蜿蜒步队前的带路人。
“哦……”
孔蓁眨了眨眼,勒马后退数步,心道:华亭美鹤刘威虏确切美,孑然立于帐前,便若孤鹤矗立,见其面庞却令人生奇,一样黄沙北风刀,为何他还是面如冠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