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东面,滚出一道黑浪,愈滚愈粗……
……
逻骑风速反插,大声叫道:“回禀将军,火线,西南向,七里外,两军交兵,势如水火,一方着白袍!白袍步地,岌岌可危!”
若洛奔过刘訚身侧,蛇发飞扬于风中,斜挺手盾,低垂四尺长刀,率着一百白袍朝东对撞,为身后千人赢取布阵机会。
若至上由下视,便见一道白光纵跳若飞,衔着前面惊鸟不放。斯须,白光衔尾,扑噬惊鸟。惊鸟大惊,反爪欲格,光寒一闪。
八十白袍狂吼着,从两翼斜贯!犹若两片薄刃,插向一团刺猬。
马蹄轻疾,渐行渐近,郗鉴心中却愈发忐忑,多年兵马枕甲,灵敏非常,总觉火线有异。
“唉,桥小娘子……”
“竖子,汝心已尽黑,只知为胡遒弥心!置祖宗于不故也!”昌许满脸涨得通红,颤抖着嘴唇,一把拽起家侧胡凳,欲执凳砸之。
三百白袍纵声大吼,撞向正南。
次子昌漠,嘲笑道:“大兄荒诞!攻击刘氏者,身披晋甲,周遭数十里,唯有童建宿军于坞。若援刘氏,难道与祖豫州为敌?!”
墙上部曲神情顿变,昌华将袖一挥,叫道:“速速随来!”
快,快,再快!童建心中狂跳,伏在马背,仓促奔逃,身后哀鸿遍野,就在他即将破阵擒人之时,北方俄然撞来八百铁骑,这一撞,撞灭了统统,撕碎了统统**!现在他已不再臆想世家女郎那柔滑的身子,满心满腔只想逃命。
……
童建眉头一皱,拦腰中戳,若不拍死此附骨之蛀,后续难继,骑军恐尚未接临敌阵,已然被凿乱,当即扬刀大呼:“斩此白袍!”
“一定!”
便在此时,两方骑军已然对撞,白袍与敌军滚落如雨。此番北来之白袍并无骑军,固然装具精美,但以一敌五,刹时落鄙人风。
昌任看着堂下辩论的两方,眉头越锁越紧,坞民偶然探知,南向八里外,有两军正行交兵,此中一方身着白袍,白袍,那是江东之虎的部下。而另一方,身披晋甲,乃是祖逖部下。
“斜盾!”
童建吼道:“杀无赦!”
坐在明堂核心的昌华悠悠一叹,晓得再论已是无果,趁着无人重视,悄悄溜出了大堂,唤过部曲首级,令其携曲而随。焉知,那首级却吞吞吐吐不欲往。
一想到此处,童建两眼放光,浑身都在颤抖,永嘉之乱前,他乃泥足草芥,沐浴用泥土与丝藤,听闻世家女郎们用澡豆,那定然是极嫩、极香。
郗鉴见女儿神采略显不安,便捋着髯毛,安抚道:“略加忍耐,待却此东势,再行宿营。”
两方同凿,短兵交代时,半晌之间,白袍又落二十余骑!
“唉……”
“蹄它,蹄它……”
白龙窜出树丛,贯向草泽,似剑若矢。
“轰……”
“童建?为何……”刘訚微怔,欲振臂大吼,面前却再次飞来一箭,几乎中面。
“驾!”
昌漠并不惊骇,反手擒起一根木棍。
童建呆了一呆,而后,一声狂叫,斜拔马首,窜向荒漠。
霎那间,数百骑军便若刺猥抖刺,身子蓦地一暴,尖刺,袭向两翼。
墙上的百余部曲皆惊,那首级又急冲冲奔来,嗡声道:“小郎君,未有家主之命,部曲不成轻动。”
“纵军疾赴,驰援白袍!”
这时,细作在马背上探长着脖子,叫道:“定乃郗鉴无疑,郗鉴与刘浓交好,故有白袍护随!”
昌许反唇相讥,怒道:“护持白袍者,亦有晋甲也!由此可知,此事,定非祖豫州之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