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贯!”
刘浓叹道:“以杀止杀,实乃无可何如。俘虏,亦乃民也,却被私欲携作匪,匪首既已诛,当却其罪,押送至上蔡,今后,再作分论!”
二人相互对视,会心淫笑。
“一群乌合之众!追击!”
“呜……”
刘浓围着那人头小山打转,而后,看着徐乂手中的郭默之首,摇了点头。
“啪,起来!!”
呼呼呼……
“逃啊……”
“呃……”
“簌!”
寒光一闪,郭默飞起来了,非也,是头飞了,脖子溅出血水如柱。一柄丈二长枪,往上斜斜一扎,插中半空的头颅。
“唰!”
漫野当中,四周皆是逃窜的身影,郭默心跳如雷,左脚也不痉挛了,冒死的夹着马腹、抽着马鞭疾走,身后远远的传来一声惨叫,好似乃是二弟郭留,且不管他,只要逃至坞中,刘浓,贼配厮,你能奈我何?他日,且待我卷风再来……
“追击!!”
“并非入梦!!”
恰于此时,一骑斜插,劈面而来,郭默疾疾一瞥,竟然怔了一瞬,来骑眉宇清秀,极其漂亮,只是那眉,那眼,与裴琰何其类似!
“扑!”
刘胤打马而来,瞥了一眼人头山,冷声道:“小郎君,毙敌四百余人,流亡者不敷两百,俘虏总计一千七百余人,当以何如?”
俄然,一道大浪卷来,掀起他的木舟,将他颠至半空……
“鹰!!”
郭默边吃边道:“草泽一平四阔,望之何意?孔炜已入上蔡,赵固已被乱民缠身,何来不测?纵使孔炜生异事败,饭后生懒,也需容部曲暂歇,方可再作他论!刚好,再待半个时候,若斥侯未归,便返回坞中,携上粮草,半晌不断,星夜往南,会同郭豫……”想了一想,又道:“嗯,稍后,若斥侯返来,尚需再进二十里,熬战上蔡,莫论何如,皆不成滥用精力!”
即将交叉,脖上猝然一凉,身子却轻如纸片,闭眼的一刹时,刺痛传来。
张丑情不自禁的闭了下眼,而枪尖则随即一歪,掠过滑不溜秋圆盾,落空!
“希律律……”
夕照挂在西天,四野一片血红,抬高的、沙哑的惨叫声到处可闻。一群群丢盔弃甲的俘虏被聚作一处,一双双惊骇的眼神盯着那缓缓踏行的白骑黑甲,至今而始,方知何为梦魇。
她叫裴琰,她在他的舟上挣扎,他在她的身上驰骋,当时的郭默猖獗而又镇静,事毕后,他剁下了她的头,扔在了河中……
何来号角声?亦或青笛声,莫非,我已入梦,骑上了青牛……
一滴汗水自脸颊滚落,浸至脖心,一缕悠风拂来,微寒。
“霹雷隆……”
曲平扬起长刀狂吼,葛娘子殷红披风裂展,五百骑去势不减,对被剖在两侧的敌骑不管不顾,猖獗砸向敌阵!
人马俱甲的具装铁骑率先撞开长枪阵,而后轻骑插入,追逐着草泽中的人头,挺盾,格枪!轮刀,斩首!数十个呼吸后,铁流扯破薄薄的横阵,打了个对穿!
郭默一拳砸在左腿,制住那跳动的痉挛,顺手一马鞭抽翻犹欲再劝的郭芝,纵马再将郭留撞开,冲到阵前,高高举起右手,狂声叫道:“敌骑不敷千,切勿慌乱,向我集合!”
他趴在舟舷,看着她的头缓缓下沉,仍然斑斓。
此时,张丑已仓促纠起了几百骑,扬着长枪,大声叫道:“若退,必被其衔尾追杀。来者不敷千骑,将军,张丑且往,速速布阵顺从,尚未败也!!”言罢,一夹马腹,冲向里许外的铁流。
“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