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道:“坞堡便宜。”
待红筱与织素入内,刘浓渐渐回过甚来,眯起眼,冷冷瞥了一眼那人,半半一揖,淡声道:“刘浓因初至寿春,故而,不知此地礼数,也不识此地豪杰。敢问,乃是何人劈面?”
“小祖郎君……”
红筱满脸冰寒地站在台阶上,阶下伏着一人,辩模样乃是一名亲兵。那亲兵右臂软软搭着,明显已脱臼。
“无妨,进。”
中室口,宽广天井中。
闻言,刘浓剑眉一皱,瞅了瞅庞大的虎帐,营与营之间,壁垒森严,暗思:‘怪哉!那祖智怎生把那群破户带出去的?’委实想不透,便懒得再想,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日便将分开寿春,便道:“刘浓,并非多事之人!”
上百人拔刀对峙,左面以来福为首,列着数十白袍,右面乱七八糟,有兵士也有高冠宽袍者,为首之人二十高低,脸孔与祖逖颇似,只是眉眼松驰,一看便是因酒色伤身之徒。
众兵士一见来人,神情踌躇,欲退。
刘浓点了点头,踏前一步,朝着人群揖道:“诸君来访刘浓,刘浓不甚感激。然,刘浓只听闻豫州有祖刺史、镇西将军,却不知另有一名将军?刘浓亦不知寿春之礼为何?是否便是如此,客不在,闯客之室!客不在,戏客之婢!是如此乎?如果如此,诸位何必来访。送客!”
话将落地,一剑直出,插入那亲兵咽喉。
待退席后,骆隆又坐了他的身边,摸索着酒杯,轻声道:“惜乎,不能饮得竹叶青!”见刘浓不睬他,他又道:“文僚皆在淮南各县,常常一人身兼多县之职也。现在帐中,唯我一人!汝可知,为何?”
刘浓淡声道:“我非汝,安知汝所想。然,你并非助我,此人放肆放肆,竟敢带人滋意哮营。若使祖豫州得知此事,恐其人现下,不知身处那边!”
刘浓还了一礼,叮咛来福与北宫率军回营,而后走入阁房,朝红筱与织素净然一笑,跪坐于案。
祖逖放声纵笑,剑光舞得越来越快,刘浓挺剑逢迎,时走时退。待得双剑舞毕,祖逖“唰”的一声,将剑归鞘,拉起刘浓的手,直直走出帐外。
这时,郭璞仓促钻出去,斜眼把那人一瞅,附耳道:“小郎君,此人我曾于建康见过,乃祖逖内侄祖智。此子在江南时,为人极是谦逊,现在这等作势,嘿嘿……”
祖智羞怒欲狂,指着骆隆说不出话来。
来福嗡声道:“小郎君,红筱在室内换衣,此人进室,见了,见了,便欲辱红筱。红筱制之,其人……”
骆隆放声长笑,笑得茶水泼了满襟也不顾:“华亭美鹤刘瞻箦,平静若山乎?洞悉观火乎?昔日,骆隆便是败在此境也。”
来者恰是骆隆,骆隆看着拧眉倒竖的祖智,摇了点头,心中暗叹:‘将军多么豪杰,却有这等塌货内侄!这华亭刘浓,岂是说拿便拿的,即便是将军与他,亦只是客从相尊!’当即一声轻喝,将祖智的话语一截,待见祖智犹自裂嘴欲言,骆隆眉梢一扬,冷声道:“小祖郎君,若再不退,将军问起,何人哮营。骆隆只能答,乃:小祖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