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间,不知何故,三人似有灵犀,看着相互,浅浅放笑。
一声脆响,木箭入壶。
一曲毕罢,小女郎捉着洞萧,欠了欠身,而后默退。
陆舒窈看了看袁女正,细声道:“舒窈唯有一言,莫论将来何如,舒窈该当为夫君分忧。夫君隽誉得来不易,当今更居江北难及江南。故而,舒窈恳请各位mm,和旬为美。”言罢,款款一笑。
杨少柳烟云水眉稍颦,却看了一眼碎湖,见碎湖低了头不语,嘴角的丝巾微微一翘,淡声道:“仅一曲。”
琴音不高,似一苇轻絮,随风展转,将散落于林间四周的民气境拔动,继而人们寻声而觅,脸上带着温软的笑容,自发来潭边,而潭边早已铺好了苇席,捏着裙角边沿悄悄落座,沉默无声的聆听。待得一声琴音悠但是杳绝时,所从者才回过神来,蓦地惊觉,竟已身临潭边。
这小郎君恰是陆静言,待看清了身前之人,腾地跳起来,劈手夺过身后女婢怀中之剑,一边绕着夜拂比划,一边乱嚷:“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此等诗语会,世家女儿们大多也各自经历过,是以并不陌生,早就有所筹办。
如此一来,更惹得民气中暗赞:江左陆令矢,静徐似镜,娴雅若芍,真真一个华贵小仙子也。
言至此处,迎着软软桃风,轻柔一笑:“舒窈乃待嫁之身,不能尽孝于娘亲膝下,庄中事件也难及,也只能如此寥尽情意了。舒窈别无它求,唯愿夫君归时,统统安好!”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庄园,拉住从庄中奔出来的陆静言,踏上牛车,缓缓而去。
一时候,花红映衫绿,莺声随燕啼。
“静言,休得混闹。”
陆舒窈作为东主,揭示了一幅长画,乃是《夏季桃亭图》,此画并非刘浓昔年旧画,而是她见了刘浓之画后,梦中经常闪现此景,故而,便以神描之。莫论立意,亦或伎俩,都与昔日大为分歧,缥缈如云,仿佛人间瑶池。
两人齐齐问心。
孟女郎早闻顾荟蔚妙音之名,而她亦自认博才适辩,便邀顾荟蔚清谈。众女闻之,鼓掌而赞,欣然喝采。
当下,便有华亭婢女将一盏盏木兰放入水潭中,在木兰的边沿处,置有鱼食,潭中游鱼争食之时,推荡着木兰荡向四周八方。
桥游思与袁女正一同入庄,再行拜见刘氏,而后便行拜别。顾荟蔚看了看高大的白墙,想了又想,终是踏入车中,归返吴县。
潭边之女齐齐随福,致辞已毕,诗语会正式开端。
顾荟蔚不愧吴郡妙音之名,待辩至世人兴趣渐浓之时,直言将那孟女郎击败。二人之辩,虽不似郎君们那般慷慨激昂,却更具淡雅情味。
陆舒窈看了一眼端倪冷然的顾荟蔚,浅身万福,笑道:“谢过几位mm能来,舒窈不甚感激!”
陆舒窈心知碎湖乃是华亭刘氏的大管事,悄悄把碎湖扶起来,面上带着柔而端庄的笑,看了一眼桥游思,正欲见礼,眸子却凝在面缚丝巾的杨少柳身上。
少倾。
凡是停驻于谁面前,那人便需起家,或咏诗,或作赋,或歌曲,不一而足。时尔见得,同时有几人起家,而女郎们则随心所喜的从附。相较郎君们的雅集,诗语会,更显涣散,亦更加率真。
碎湖俏生生站在庄墙口,眺望牛车远去,眸子里明灭着晶莹的光芒,情不自禁地喃道:“小郎君,少主母可真了得……”喃着喃着,探首望向北方,细眉微颦:“小郎君,保重,早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