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愧煞乎……”
刘浓吃紧撕信,仓促一阅,而前面色不改,将信半数揣入怀中。
来福浓眉一皱,沉声道:“小郎君,此乃卫少夫人……”
庞大的兵船悄悄的卧于渡口,五百白袍、青袍鱼贯而入,刘浓告别陆纳等人,踏上了往北之途。
言罢,把雪色陶罐细细一阵摸索,缓缓置放于面前,而后,揽手于眉,朝着呆若木鸡的刘浓三度大礼顿拜。拜毕,惨淡一笑,身子悠悠一晃,软软栽倒在船面上。
船入历阳水,刘浓换下铁甲,穿戴一身箭袍走出舟室。
楚殇出鞘,一剑斩入船头,斩得木屑四飞,刘浓面寒如水、目红如赤。
风潇潇兮,柳絮残。
“美鹤,且回望吴土也!!!”俄然,一声大吼在岸上响起。
郭璞挥着乌毛麈,不觉得然隧道:“此等小舟浪可卷之,风可催之,要来何用?”
吴土,经此一别,不知几时再归。
历阳有烧毁军港,王庾驻军两百于此,袁耽到了历阳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代表袁氏与王庾商讨,想由袁氏领受军港,王庾一番策画绸缪后,暗忖军港破败不堪,而大江当中又有王氏战船,便卖了袁氏一个顺水情面,撤出历阳。袁耽当即重修军港,现在勉强能够采取小型兵船。
滚滚江水滚荡如龙,掀得人袍角裂裂作响,刘浓迎着江风,细心打量两岸。但见江中不时有小型战船来往,每船只要十数人持着弓箭,顺水飘江,速率极快。
陆纳一挥手,健随抬出坛坛美酒,摆列于渡口。
娇声漫唱,乃是吴语。
来福俯视蓬船,惊道:“小郎君,宋小娘子之婢!”
刘浓目光从那血迹中撤回,站在船头看了一眼建康方向,将楚殇寸寸归鞘,咬牙道:“他日,刘浓定当返来!该当指问,何故也?!!!”(未完待续。)
婢女抹了抹额间细汗,嫣然笑道:“小娘子命婢子守在城东渡口,婢子守了两日未见刘郎君,揣摩着刘郎君也许不会入建康,便擅自寻来,幸而未迟。”说着,瞅了瞅身侧的另一婢,笑道:“她等在渡口,竟也寻……”
“酒!”
刘浓喘侧重重粗气,沉沉地点了点头,一步步走近那陶罐,欲伸手捧起,两手却不听停唤,颤抖不休。
转头望了望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粮草车辆,刘浓忍不住的感慨,千里奔到差职,怕是古来今来第一人了。而他之以是能将华亭部曲尽数带上,则多赖纪瞻与司马绍,若非俩人一力调停,刘隗那厮定不会松口。
北宫与郭璞不知内幕,却能辩白出局势,两人当即跪下,大声道:“小郎君,未负诺!!”
“原是如此,美鹤既已留琴,且闻我吴人之音。”一顿,那声音唱道:“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来福晓得山莺儿在小郎君心中的位置,见小郎君捧不起来,从速蹲身捧起陶罐,定定的直视小郎君,沉声道:“小郎君,现在我等过去北,此诺,小郎君未负!”
“美鹤,何不留琴于吴土也?”
刘浓未着宽袍,浑身乌墨甲,肩披白袍,按着楚殇,站在船头展眼四望。但见岸上的人群自发走出柳丛,紧临着吴水,男人作揖,女子扬手。
少倾,缆绳拉上来二婢,右首之婢刘浓见过,恰是宋祎的贴身近婢。那婢女见了刘浓,神情一松,欠身万福后,递上一封手札。
刘浓、来福、北宫、唐利潇、郭璞领着五百余人与辎重粮草,后发一日。
“卫,卫叔母安在?”刘浓也已将她认出,眼底突然一缩,疾踏两步,大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