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褚裒浅抿杯中酒,赞道:“好酒!然,本日我等且论题之是非,非论其他!刘郎君,觉得然否?”
饮得一阵,褚裒亦想起此事,持着酒盏的手,猛地一顿,竟溅出很多酒水,稍作踌躇,终是问道:“瞻箦,莫非汝竟不知么?”
刘浓笑道:“昔日,刘浓曾蒙朱中郎赐帖,期以持之拜访谢幼儒先生!”
刘浓昂首看一眼牌匾,微微一笑,迈步入内,恰逢来福仓促出来。
左边郎君凝眉细索,随后恍然大悟,揖手笑道:“原是珠联生辉之美鹤劈面矣,钱塘褚裒见过刘郎君!”
“孙盛,见过刘郎君!”
左边郎君将将行至近前,木屐尚不决稳,便揖手笑道:“这位郎君,觉得然否?”
“当真!”
简在帝心……同而天理……
踏出褚氏酒坊时,已是中夜。
侍从环掠一眼,竟不怯场,昂身答道:“我家郎君言:妙哉!简在帝心矣!白马非马……”言此至处,稍想,仿若感觉极是拗口,理了理,持续道:“白乃白,马是马;马是白马,白马非马。汝若不售,彼何得购;彼若不购,汝何得售;皆因简在帝心,一气而变,同类、同声,固天理也!理也,可续为矣!”
“噗!”
“是,感谢小郎君!”来福顿时大喜,顺手一把拽起坐在酒坛上的大汉,二人奔着离酒坊不远的驿栈直直而去。未几时,再有白袍前来,抱来一坛竹叶青。
言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裂喉。
斜斜,酒坊一侧,清风撩起半帘,隐见宽带眷飘;随后,帘中迈出两位郎君,十5、六岁俱是弱冠之龄。二人漫眼对视,稍作互揖,而后缓缓一笑,下车并肩而行。
“啊……”
当时明月在,浓夜欢醉。
说话间,将手中灯往身边白袍一递,人已经窜过来,一支手悄悄缓抚小郎君的背,另一支手则取出丝帕替其擦拭嘴角,内心可疼了:小郎君,怎地喝恁多酒……
其间无事,不敷为道……
刘浓微一侧首,笑道:“天然作真,再取一坛来。”
“名刺?朱中郎?”
“诺!”
来往,皆是旅人。
“刘郎君,且留步!”
褚裒一声长叹,看来瞻箦果然不知此事,嗯,不成不提示,遂沉声道:“瞻箦,会稽学馆非划一闲,对世家后辈考核甚严,建馆三年,尚未曾听闻有次等士族得进矣!”
咦!何解?
孙盛惊道:“季野,何往?”
刘浓双手徐挽,正欲作言而解,谁知那大汉却突地回过甚,朝着三人浓眉一挤,正色道:“我购竹叶青!”
刘浓阖首谢过孙盛提示,而后对着褚裒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褚郎君!”心中则道:唉,吴郡申明尚未传开,不如昔年郗公戏言尔!此番会稽之行,尚需砥砺!
刘浓亦微抿一口酒,早有成竹在胸,遂淡然笑道:“酒本知名,因酿酒之人、之方而得名。若以竹叶为名,青酒为何物?若以青酒为名,竹叶为何物?”
既而一顿。
围观世人目逐其身影渐隐,虽无人出声,神情却尽是利诱茫然,皆在心中暗想:莫非美郎君输了?竹叶青真输给竹叶,青……
余谯从速急迎几步,朝着左边郎君躬身见礼:“余谯,见太小郎君!”
闻言,褚裒眉头锁得更紧,渭然叹道:“瞻箦,恕褚裒冒昧,朱中郎常驻外郡来回皆匆,是以不知谢幼儒先生在去岁便已明言,会稽学馆不得保举也。”
来福放开小郎君,怯怯地涩然道:“哦,小郎君,来福不摇!再也不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