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渔夫提着鱼,踩着青石直进,落得一行泥足印。
嗯?
稍顿,再道:“嗯,我之问,你已答。另有两问,汝可愿答之?”
左边青衣微怔,右边青衣眉头一颤,嘴巴一歪,摆手道:“请进!”
言罢,款款落座。
此时,松拱中有人行出,辨其装束亦是山下渔家。待见得三位郎君行来,纷繁避在道旁一侧,此中有个螟蛉孺子,猎奇的打量着提鱼的渔夫。
刘浓亦在极目俯逐四野之景,但见此岭位于湖之东北,朝南而向;左倚明湖,右傍连绵青障;如果以青囊术而视,颇是聚风汇水;何况此山虽不佳,然却视野极好,可将全部西湖一目揽尽。
嗯……
一名败落户低笑道:“竹叶青不淡,那可浓着,割喉呢!大哥,为何昨夜我等……”
未几时,世人来至一处平整地。面前,两松合围作牌坊,形如拱;一条青石巷子宛延而进,绝顶处是一所院子;白墙红顶,翠绿篱笆。
孙盛将木屐在野草中一阵擦拭后,抬脚试了试,感觉轻松了些,笑道:“瞻箦,季野,走吧!山虽不高,亦需一气而登顶!”
便在此时,恰逢一名小侍从神态落拓的提着鱼,穿天井而过,手中绳、绳端鱼,跟着脚步来回闲逛。突地,不知何故,鱼猛地挣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拍打着尾巴四下乱窜。侍从掩嘴制住惊呼,歪头看了一眼厅堂,恐声响惊了家主待客,从速一把揪住鱼尾巴,猛力朝着青石板一拍。
静止!
褚裒挥手喝止侍从,淡声道:“何必难堪不识风雅之渔夫尔!”再对刘浓笑道:“瞻箦,你我不必为此绝望,走,上山!”
鱼贯而进。
闻言,刘浓眉头一蹙,稍稍一顿。
渔夫一愣,再退一步,点头道:“山中无仙,水中无龙!这位郎君,你错咯!”
这时,斜坡上方窜下一人,将临目标地时,刹不住脚,目睹即将滚下。
刘浓悄悄一叹,见那几尾鱼尚在草中不竭扑腾,上前几步,提起鱼,递给渔夫,笑道:“人在山中即为仙,潜龙藏渊亦在天。渔家,觉得然否?”
孙盛拂去肩上落叶,笑道:“季野、瞻箦,料来稚川先生喜静,你我莫若轻身而往?”
有侍从跨前一步,指着渔夫喝道:“渔家,胡说甚!”
名号真长……
渔夫可见得,我等则成外客?!
行至此地,刘浓加快脚步,炼丹,会炸的……
闻言,褚灾与孙盛齐赞。
此时,那渔夫已行近至前,提着鱼,叉着腰,再道:“人居山为仙,山势非高,神仙不居;龙游深涧,虾戏于浅,此乃世人皆知之理!我打渔二十载,武林水中只要大鱼,未见有龙也!这位郎君,怎地胡说呢?”
闻言,渔夫嘴上髯毛一抖,眉毛亦随之一跳,瞅了年青俊妇一眼,当即盘腿落座,捧起案上汤碗呼噜呼噜喝,再不作一言。
孙盛亦笑道:“然也,拜见葛侯为正理!”
侍从笑道:“然也,最美的郎君,断不会错!”
刘浓面对褚、孙二人歉然一笑,随即踏入篱笆墙中。
“关内侯……部曲……”
“珠联生辉!”
经得一起烟涤水洗,褚、孙二人颓态俱去;挥袖踏屐间,高视阔步,尽显荣光抖擞。
渔夫点头道:“我不识得贤侯,我是来谢鲍仙姑!”
“我?”
年青俊妇嫣然一笑,恰若牡丹雍容尽开。
年青俊妇抿嘴宛尔一笑,歪头作想,瞅了瞅鱼汤,眸子刹时晶亮,随后笑道:“二问: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何为江湖,何为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