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缓缓拔出弯刀,雪亮的刀身印着惨白的脸、赤红的眼,以手指缓缓抹过,指尖浅浸一缕血,刀锋还是锋利!
步军首溃,铁与血较阵,人头不断的滚落,无头之脖血柱喷溅,间断半肢挣扎于血滩,令人见之胆怯,仿若一只妖怪的手掐着脖子,寸寸堵塞。身经百战的胡卒裂着稀黄的牙齿,无声尖叫,浓烈的惊骇,教人胆裂魂飞!
……
“呜,呜呜!”
“将军!”
半盏茶。
“不成!”
呼延谟以刀撑地,渐渐站直身子,扫了一眼四下里横七竖八乱躺一气的溃卒,深深吸进一口气,目光越凝越寒,猛力一挥弯刀,叫道:“陛下,指日即提雄师而至,儿郎们,奋发腰刀,修整利弓,他日,大漠雄骑,定雪此耻!唷嗬……”
青袍复来,疾风奔至近前,大声道:“回禀郎君,正北来敌,步、骑两万不足,屯于百里外,宿营于野,未予前行!”
一名雄浑的大戟士百人将,扬起十字戟,奋力一拉,将一名胡骑由头至尾,中剖,血水与肝肠哗啦啦泄了一地,奇臭难当!细心一瞅,内里另有一根手指头!
“江东之虎……”
众将目光热烈,孔蓁眼眸直冒星星。
“呜,呜呜……”
将将奔到城下,闻听城北战角雷鸣,江霸叫道:“城北,敌骑由东北而来,刘中郎率军战敌于城下!”
对阵脱裂作两段,一者为五千余步军排成“曲”字阵,与剑锋直面争雄,一者为三千骑军,绕过了锋矢阵东西两翼,由尾部直撞,企图首尾夹攻,一举撕碎中军。
“报……”
……
孔蓁策马奔来,枪尖上窜着两只鹞鹰,人尚未近,娇声已传:“山雀,山雀北来!”
“蹄它,蹄它……”
少倾。
雷骑,云动!
“蹄它,蹄它……”
焉耆马踏血作莲,荀娘子打马而来,绕着刘浓转了一圈,继而与其并肩,脑袋一歪,淡声道:“歼敌四千余,呼延谟逃向函谷关,将胆碎裂,刘中郎,何如?”
骑军溃败,呼延谟败了,败得一踏胡涂,败得噤若寒蝉,引觉得傲的大漠游骑,便若螟童玩物,被巨枪白骑挑飞向天,斩于马下,被具装骑来回践踏,纵使敌军轻骑,装具亦远非已方可比。
桃豹胸口中箭,豁嘴抖颤,发指眦裂而胆颤心惊,当机立断,拔马便逃。
“蹄它,蹄它……”
只得数十息,锋阵即成!
刘浓心中一沉,摇了点头。
“切勿放箭,火线可乃世子殿下?吾乃桃豹!”
一声娇斥,大红披风飞扬,白骑卷浪,卷过零散的胡骑,刹时淹没!撞散成群的溃骑,无情斩杀!如妖怪之鞭,肆意的鞭挞着暴戾罪过!大风起兮云飞扬,白骑骄龙,扫荡四野!
篝火熊缭,整只整只洁白的羔羊被架于火上,血水溅入火堆,滋滋作响,身着兽皮的懦夫翻搅着木棍,令那柔滑的身子容火灼黄。
“阿姐,壮哉!”
璇即,桃豹未能撞破盘石卫,见势不成为,纵马欲取两翼,大戟士转锋……
唐利潇抖了抖眉,莫可何如的拍马迎前,接过两只鹞鹰,细细一辩,沉声道:“郎君,胡骑北来,距此,百余里!”
射得极准,排箭却城!
身为前锋大将,却一败再败,暨待,陛下引军而来时,将以何颜面对?兵马十余载,摧城破坞,未逢此惨败也!
刘浓眉头凝川,虎牢,韩潜入虎牢,其因想必有二,其一,粮草难继,士卒鏖战近月已疲;其二,持军据关,以待风云变幻。石虎奔洛阳,明日晨时即至,恰逢北骑,两军联营,仅余一夜之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