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隆摸着肚子,神情舒畅,吧嗒吧嗒着嘴,赞道:“美哉,美哉!殊不知,潭蛙竟味美至斯,骆隆今后,当筑潭一方,仅闻蛙鸣矣!”
骆隆懒懒的依着树杆,目送白袍沉浮,嘴角笑容越聚越浓,刘浓方才所行之礼,乃是士族之礼,而骆隆乃是士族弃子,如此一礼,已无需再言。各谋其求,各求所需。
刘浓定定的看着树影中的骆隆,稍徐,揽手于眉上,还了一礼:“骆郎君,别过!”言罢,勒转马首,朝城东奔去。
“呃,为夫与人辩论,汝窃为夫煲肉羹,成何体统矣……”骆隆嘴巴张得老迈,半天未回神。
“非也,李斯置二鼠,已然言明,其意乃非……”骆隆窥视二蛙已久,胸中自认深藏丘壑,岂会等闲认输,当即出口辩驳。
少倾,刘浓告别拜别,骆隆送至桂道口,正了正冠,扫了扫袍,朝着马背上的刘浓淡然一揖:“刘郎君,别过,他日再逢!”
案上有竹笼,内存青蛙两只,一者按抓踞角,鸣声有序,一者不时撞向笼口,乱鸣不休。
“非也……”
刘浓驰驱数日,身心微疲,即出院中沐浴。
骆隆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掠了一眼刘浓,持续笑问:“汝可知,为何如此?”
“嘤,嘤斛……”
“但且让开!”
刘浓剑眉一拔,将盏一搁,叹道:“左为骆隆!”
刘浓皱眉道:“刘浓将陈兵于许昌,已得韩屯骑应诺,弹压诸军,毋令一卒南下!”
幽幽箜篌,如叙若喃,冷透长街。
……
刘浓劳累整天,探病吹埙,腹中却空空无也,当下便提筷慢尝,余莺的厨艺极佳,青菜豆腐汤光彩素净,味道鲜美,最是那盅蒸莲蛙羹,浓而不腻,教人食毕恨少。
“诺。”
骆隆畅怀极致,放声长笑,直笑得前仰后伏,喘气道:“不知为不知,美侯定知!”
月浸篱笆墙,桂花摇满袖。
骆隆嘴巴张了张,干脆一甩袖子,作萧洒状,笑道:“既已无蛙可辩,你我当议闲事。”弯身拔了根野草,蘸了蘸水,沉了沉神,于案上歪倾斜斜落下一字‘延’,复缭一字‘约’,瞅了瞅,好似对笔锋甚为对劲。
色香而味美,令人食指大动。
“然也。”刘浓朝着余莺微微点头。
刘浓淡然一笑,手指转着茶盏,淡声道:“同类境非,因境而导神,故而,类非!”
孔蓁瞄了一眼秀立于廊的女子,追上刘浓,轻声道:“此女,何如?”
“然也……”
“啊,嘶,松,松……”
说着,斜斜看了刘浓一眼,见刘浓神情淡然,嘴巴一歪,提草拟根,胡乱一阵缭,将二字皆涂,拍了鼓掌,笑道:“值此二人与寿春士族,乃骆隆分内之事。既待将军亡故,骆隆必使二人争于寿春!韩潜等将……”歪头直视刘浓。
闻言,骆隆眉梢飞扬,提起酒壶缓缓灌了一口,笑容诡异的瞅着刘浓,哑低着嗓子:“此事甚密,唯二三人晓得,此女乃是……”
“便如此。”刘浓抿了口茶,目光冷寒,半晌,缓缓一收,静目若湖,随口问道:“祖延歌姬,乃是何人?”
“妙哉!”
骆隆半个身子软趴于案,一瞬不瞬的盯着笼中,稍徐,将那只叫得欢的青蛙捉起来,笑道:“此乃骆隆所养之蛙,君且度之,二者,何为大?”
余莺莞尔一笑。
“美侯若乃君子,骆隆亦当如是!”
“骆氏,据寿春,亦或汝南……唉,莫论何地,子嗣需得富强。”
见刘浓出去,女仔细眉弱不成察的一颤,泪珠悄悄眨落,抓着长裙起家,万福道:“华亭侯,容怜……”说着,双手一分,挽纱即落,肩头宽衣一滑,羊脂玉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