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箦,瞻箦……”
“冉良安在?”刘浓扭头一看,见祖盛难阻石虎,唯恐功亏一溃,当即大喝。
“救兵已至,石虎授首!!!”谢奕振臂狂叫,眼露赤光,浑身喋血。
“锵!”桓温抬刀架住敌枪,顺着枪身统统,将敌手指削烂,继而,蓦地往上一扬,即见身前之敌,脖间浸出一道血线,而后,胸膛血柱股股上冲,竟将头颅冲飞。血液灌了他满脸,伸手一抹,见不远处有一匹无主之马,当即,窜至近前,翻身上马,顺手捞了一柄长枪在手,铤枪一扎,将一名胡人扎死,遂后,一眼瞥见石虎大纛西逃,振枪狂呼:“石虎已逃,石虎已逃!!”
“单于元辅,单于元辅,速退,速退……”逯明打马而来,满头乱发,满脸飙血。
帐外甲士奔入草丛中,提着头发,将头颅拽起来,抬头一看,心下犯难,但见中军大帐佐近,竖着十余旗号,何如,每一杆旗上俱已插着头颅。甲士想了一想,转目睹营外刚好竖着一支长枪,眼睛一转,走到枪旁,摆布瞅了一瞅,“噗”的一声,将头颅插在枪尖上,拍了鼓掌……
“鹰,鹰鹰……”三只鹞鹰穿风破云,由北往南直直斩来,待至好兵上方,回旋不去。
谢奕喘着粗气,扑向来骑,拉起长刀倾力一斩,却仅能削断前蹄。“希律律……”健马蓦地一栽,竟几乎将谢奕压得四分五裂,幸而,桓温见机得快,将其拽了出来,反手一刀,将顿时的胡骑头颅削飞。
白袍疾掠如风,仿佛一柄庞大无匹的重剑,从中一剖,即将石虎后军一剖两半。马蹄如雷滚,长枪挑起人头,窜起血身,横刀纵横起伏,削起残肢断体四飞。石虎心赫若死,当即便令右军反对。
战鼓震天,郗鉴放弃了头盔,顶着满头斑白乱发,光着膀子,冒死的擂动着牛皮鼓。伴跟着激昂的鼓点,一排又一排的铁甲踏着方步,扛着巨盾,抬着长枪,举着弓弩,迎向来敌……
永昌元年,八月初八。
“轰!”长枪兵尚将来得及调头,即眼睁睁的看着铁墙撞来,冗长,顷刻,一瞬之间,人海层层倒溃。惊骇,无边的惊骇袭得浑身瑟瑟颤栗。
“冉良在!”铁塔般的冉良蓦地一抖,将槊尖上的一窜尸身甩落,大声回应。
“郎君……”
与此同时,石虎前军、左军、右军,因间隔太远,且与郗鉴烈战正憨,故而,尚未得见石虎中军大纛已逃,各自为战。
“石虎授首!”红色的陆地中,盛族着一簇红莲,八百炎凤卫跟从着白骑黑甲,将统统前拦之敌,撕碎,踏烂。
红日,撕雾破澜。郗鉴中目血红,按着右胸,手指溢着丝丝鲜血,方才,他鼓战过近,一时不察,竟被流矢击中。幸而,亲卫将他扑倒在地,如若不然,命即休矣!待得此时,两军即若牛犊角力,任失其势,必将呈溃。
“唰!”刀虽卷,锋犹寒,白衣佛图澄的头颅悠悠然的飞起来,蛇发如草,死不瞑目。继而,“扑通”一声坠地,尚且滴溜溜的打了个转。
“霹雷隆,霹雷隆……”地盘在颤抖,六合已然失容,无边无边的白浪,挟裹着冷凛的朔风,排山倒海的撞来……
凌晨,澜雾如锁。
石虎纵马直撞,高高勒起马首,马蹄落下之际,将一名晋军连人带盾踏入血泞,继而,猛地一挥刀,将一名晋军削首。
“具装,具装……”沉默的具装骑辗碎枪尖。
“轻骑,攒射!”一声娇喝,泼瓢箭雨填满长空,斯须之间,密密麻麻的人海,顿时空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