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处,她定眼看着刘浓,眸子亮若星斗:“舒窈,不无情!”
“不要,你们扯谎……”
陆舒窈再也忍不住了,正欲说话。刘浓岂敢让她闪现陈迹过早,从速伸手把酒接了,一口饮尽,笑道:“谢过侍中赐酒!”
陆舒窈听得这话心中焦心,阿父怎可问人不善于的呢?暗中替刘浓鸣不平,却亦不敢透露而出,悄悄的倚在栏边,偏着头听阿父问甚。
尖亭甚广,长宽各有三十步,其间置有环围矮案,地上则铺着青麻苇席。女婢们在案上置放各色吃食,随后将六面帷幄挑开,顿时金光劈面而来。
嗯?
二人默行一阵。
突然,极野之阔!
陆始眉头微皱,叹道:“静言就这么听任着,如何是好?”
车身逐步倾斜,刘浓靠着后壁随车而摇。将将爬至安稳处,来福“吁”的一声止住牛,笑道:“小郎君,另有人来送别呢!”
“哦……”
言罢,深深一个揖手!
二人相视而笑。
弯月斜垂,一夜鱼龙舞。换杯推盏时,再各尽诗书。一干少年郎君皆想在陆玩面前获得好评,各番本领齐下,虽无异彩纷呈,倒亦其乐融融。
陆玩对刘浓映象极是不错,醇醇一番鼓励,再在行笔上叮咛几句,才命陆纳代其相送。陆纳则一向送出沿湖曲道,牛车在华榕道口留步。
火线有人挑灯而来。
刘浓手心微阖,她反手扣着。两人齐齐呼出一口气,随后相对绵绵而笑。
刘浓看着面前这个斑斓的小仙子,胸中怦怦直跳,悄悄的伸脱手,摸索。陆舒窈眨着小梳子,脸上红扑扑的,壮着胆量颤抖动手指,暗迎。
一触,温凉。
林间鸟儿轻唱不休。
刘浓筹办本日归家,早早便的起了,焉知有人比他起得更早,刚一开门,便见陆纳倚着廊柱笑道:“瞻箦,何不过两日再走?”
“哼!”
朗声答道:“时也,潜龙勿用也;势也,飞龙在天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阵势坤,君以厚德载物。时止则自止,时行则自行,君子矣!其道自光!”
刘浓答道:“嗯?怎地了!”
这时,小郎君自远处奔来,边奔边嚷:“等等,我的剑术,剑术……”
扬手抽了一记空鞭,鞭声清脆,青牛闻声而啼“哞!”……
陆始送友而至,见陆纳尚在凝睇,奇道:“七弟,车已无影,为何却不归?”
刘浓跨上牛车,于车辕上回望一眼陆氏庄园,心中微微有些泛奇,随后淡然一笑,挑帘而入。来福正欲扬鞭催牛,突听陆纳说道:“过山口时,宜放缓!”
“噼啪!”
易经?!
陆玩似有踌躇,半晌方才暗中作决,说道:“《易经》有云: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恰当时,其道光亮。瞻箦,你可道来!”
刘浓淡然笑道:“嗯,当时我刚分开建康至华亭,怎地了?”
来福捧着布囊,笑道:“小郎君,袍子返来咯。”
……
少倾,陆舒窈偏着头,悄声道:“刘郎君,舒窈想唤你刘郎,可否呢?”
陆纳放声大笑,说道:“瞻箦休得讽刺,与君伤拜别,令人愁绪满怀,是以情不自禁尔。幸而,吴县离华亭不远,哪天我如果酒不敷饮了,便去找你!”
陆玩一声冷哼,瞥其一眼,沉声道:“汝整天只知喝酒,除了酒汝尚知何物?稍后,我要讲求汝之学问,若无长进……”
小郎君脆声道:“阿叔,若无长进,便罚七哥陪我垂钓吧!”
当头棒喝吗?如此亦能令民气神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