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也是整夜折腾,未曾闭眼一分,牛车再稳也是摇来摇去,便合了一会眼。下车之时,略有些睡眼迷蒙,脚步不稳,木屐几乎踩空。幸亏王訚眼明手快将他拉住,只在辕上磕了一下。不然,这一跤恐怕将会跌得不轻,少说也是个鼻青脸肿,且卖相丢脸。
朱红的院门虚虚的掩着,来福急走几步,将门翻开,朝着院内东楼便喊:“主母,主母,小郎君返来了!”
说着,趁他不重视,还是捏了一把面庞,揉了揉,心道:果然不是玉,是软的。
书虽未几,但门类齐备。既有儒道经玄各种孤本,又驰名流大师注释,更有琴棋书画碑本,另有兵法。这不奇特,士族后辈大多都是文武齐修,晋时更是多有文儒领兵,行交战四方之举,那豫章的王敦与今后的恒温都是文臣领将在外。卫玠是当世大儒大玄,对兵法亦是融会贯穿。刘浓接书之时,一眼粗粗观过,见那孙子、吴子兵法之上,满满的细蚁小楷,注满了他的观点。
刘浓稳住心神,迈步走出屋外,念叨:“不能乱,不能乱,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可越念越思,越思越怕,垂垂的竟渗了满头的盗汗,紧紧的抓着楼上抚拦,眼睛从雕缕孔透出去,四下的搜索着低处,但愿能看到……
刘浓排闼而入,唤得一声,却无人回应。便脱了木屐,缓缓的转过映着岁寒三友的屏风,进入阁房。一眼之下,傻了!卧榻之上空空无也。
“好勒,小郎君先去,王訚一会便去见过主母!”王訚大喜,在路上之时,小郎君一言不发,他还觉得这小郎君不喜本身主动相投,一向内心有些惴惴,此时得他必定之言,心中顿安,便引了青牛,找处所栓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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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能心灵合一的融于当代,又如何能知己知彼得展上风。如真傲慢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便想要在此搅得风云水起,那才是真正的痴人说梦,贻笑风雅!岂不闻螳螂挡车乎!汗青的车轮,会将那些枯井之蛙辗得粉身碎骨。幸而这一夜长谈,让他完整的改了观,不再受穿越身份所利诱,得以开眼。心中对将来之路丘壑在胸,虽知波折于前,却不再张狂与妄自陋劣。
刘浓猛地咬了一口舌尖,再甩了甩头,逐走晕眩与麻痹,按着矮桌叫道:“娘亲不见了,快,快四周去寻。”
这时,王訚已栓车而至,蹬蹬跨上二楼。见得室内幕景有异,顾不了那么多,踢了鞋子便冲进阁房。摆布一顾,心中体味些许,一把将呆在地上的刘浓拉起,悄悄的拍着他的脸,大声道:“小郎君,回神,回神!”
又回身对王訚道:“王兄既愿随我,今后便是自家人,不消过分客气,把牛车栓了,随我一起去见家母吧!”
说着,她竟然伸出了素玉小手,挑了挑刘浓头上的青丝小冠,更顺手便要去捏他的耳朵。
行路难,真的懦夫,当披剑直行。
刘浓踩着木屐,挥着袍袖,迈出了院子。举头一轮红日,冉冉的挂在建邺城东角,映得人晃眼,在他的身上注了一层炊火色。来福傻呵呵的跟在他的身后,脸上的笑意包也包不住。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木盒,盒子里装的是卫玠随身照顾的册本。其他浩大藏书,卫玠言道尽在江夏,待他日再行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