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在指着丁青矜怒喝,闻听刘浓淡淡一句,神情顿时一愣。
宋祎愣住脚步,凝睇着刘浓,继尔嘴角绽起笑,轻声道:“是呢,现下便走,mm可好?”
来人走到近前,待见仅来三人、一辆牛车,再无他物以后,刀眉一竖,凝睇丁青矜三息,继尔冷冷一哼,一拂青袖,回身便去。
“慢……”
“勿需如此,待见后再言,何况刘浓已呈备礼品。”刘浓看着面前丁青矜,卸去红妆的小女郎着男装,颇具几分英姿飒爽。
“礼,礼品……”丁青矜一愣,脱口道:“华亭琉璃确乃贵重之物,然,然……”
刘耽闭了下眼,叹道:“休得再言,汝马上回沛郡,禀知家主,刘耽定以家属为重,此子之事,刘耽服膺昔日之诺,已然有计。”
半晌,刘浓深深吸进一口气,问道:“现下便走?”
半晌后,偏门中走出一人,人尚未绕过槐树,声音已到:“锦绸安在?”
刘熏道:“何计?”
刘浓微微一笑,闭上了眼,他备了一套珍品兰盏琉璃,乃萧然最喜之物,丁氏出事,他既然身在丹阳,岂能置之不闻。萧然多数不在丹阳,李催与萧氏管事熟悉,此事本来该让李催来办,但李催与胡煜已去南兰陵,而来福不擅此事,便只能切身而赴。
丹阳水脉四通八达,凡是经商世家大多在丹阳建有商肆,余杭丁氏也不例外。
宋祎微浅笑着,浅浅万福:“宋祎,见过刘郎君。”
丁青矜稳了稳神,快步绕过盛容的槐树,恭敬的递上拜帖,拜帖当然便是那封留书。守门侍从看也未看她一眼,持着帖回身入内。
“稍安勿燥,便如此。”
来福捧着锦盒,沉默站在身后,神态与刘浓相差仿佛,都是那般淡然。
丁青矜瞅了瞅俩人,皱了皱细眉。
嗯?!
刘熏眉头急跳,怒道:“省,省甚?莫非耽兄欲效周氏乎?若不抵刃于外,将此子折之,我沛郡刘氏将为天下人笑也!耽兄莫非欲抗阖族之命?如果如此,熏弟告别!”言罢,甩袖而起,愤但是走。
刘浓慢悠悠的走过来,漫不经心的打量庄外风景。兰陵萧氏商事贯穿于南北,江东各郡、首要关隘皆有其商庄,只是大多是暗庄,此庄便是其一。
来人神采一变,当即再度一礼:“原是刘郎君,我家郎君刚至丹阳,正……”
唉……
想着,想着,丁青矜长年经商所锻铸的沉稳一扫而光,只余下慌乱,垂垂的,连手脚都开端悄悄颤抖。
丁青矜揖手道:“丁氏不敢,愿以十倍偿还。”
阳光穿开稠密的树叶,斑斑点点投下来,绿衣如妖。
“十倍,便是百倍亦不成,汝可知,此事关乎……”
刘浓不自禁的摇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抹了抹左手,压住心中惊意,行礼道:“刘浓,见过宋小娘子,不知,不知宋小娘子将欲何往?”
半晌无声。
丁氏商肆位于城东,表里三进。
宋祎……
来人步子一顿,渐渐转过身,见是个绝美的少年郎君,神情微微一怔,随后便扬了扬刀眉,冷声道:“另有何言?兰陵萧氏行商向来不欺人,然,亦向来不容人欺。”
“放纸莺,飞到天上……”
画毕,提笔于画侧,疾疾荡腕,书下一行小字:‘梅花似雪,似与不似,皆是奇绝。’
“且慢!”
刘熏怒道:“此乃我沛郡刘氏私事,与王谢何干?”言至此处,想起一事,嘲笑道:“知也,知也,耽兄年初曾带小令姜至山阴,听闻小令姜与谢氏麒麟儿小谢安颇是相投,莫非……”